不管温彦博能不能做到,他都是冗官的坚定反对者,有心提笔将冗余人员减下去,以减轻黎庶的负担。
可惜,冗官冗员是每一个历史朝代的痼疾,立国之初控制不了,后面凭你再努力,总是越减越多。
贞观一朝,温彦博是第一个坚定要减冗官的,以至于被减下去的官员上东宫显德殿告御状,跟他在朝堂上对吵。
当然,温彦博吵架也从来没输过。
所以温彦博的雍州治中、检校吏部侍郎,也很快被免了,任用为从三品御史大夫,这个过程叫“除”,除去了所有旧职任新职。
然后,清除冗官大业就无疾而终了。
御史台弹劾、纠察所有官吏不法,包括仪容什么的,检查军功出征馘(guó,割敌左耳记功)耳、俘获的数量与真实性,地位很超然。
御史大夫还算是供奉官。
温彦博把书生带走,把弥勒教徒、刘满送上槛车,其他人犯该行杖行杖,反正是将新丰县狱一扫而空。
临行,温彦博告诫新丰县官吏,从今往后,所有判决的徒刑人犯,不得滞留县狱,必须交雍州司法参军处置。
县狱的存在,就是在判决前临时关押,雍州治下只有长安县、万年县可以处置徒刑人犯。
柯斜对此早有预料,之前是雍州没有认真管理而已,收权是必然的事。
去了一群人犯,感觉新丰的天都晴朗了几分。
屁,旱着呢,县内的天哪日不晴朗?
温彦博现出一丝满意:“雍州手上有几百杂户要安置,要不要放到新丰县来。”
柯斜的脑袋直晃,敬谢不敏。
杂户离良人只隔了一次大赦,一般情况下是最好管理的贱籍,又称色人。
可是,再怎么好管,饭总是要吃的,新丰县还正愁着粮食可能不够呢,怎么可能再往身上扛点负担。
温彦博看了看焦堂等人的神色并无异常,满意地点头。
就目前来看,新丰县官吏之间配合还算默契,主要事务还是柯斜这县尉来抓。
除了县尉有二员这个毛病,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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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县狱一空,十名典狱瞬间清闲,高阳妍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用干活还有钱拿的滋味,怎生一个爽字了得!
在衙院里,高阳妍就扭着她水桶粗的腰,空手耍了一把旱船,笑容格外灿烂。
柯斜龇牙:“很闲嘛。县衙上下的官吏忙得七窍生烟,就你们典狱闲着,合适不?”
高阳妍嘚瑟的面容马上垮了,垂头丧气地站到一边。
柯南梦张嘴,口型是“叫你得意”。
“留高阳妍在县城维持秩序,有捣乱的拿了塞县狱。其余九人,着公服分散各处,不需要下地劳作,但要保证井然有序。”
“必要时,该打就打,该抓就抓,实在控制不住时不忌惮动刀。只要有理有据,出事本官兜底。”
高阳妍体格再惊人,也终究是个女儿身,能关照一下就尽量关照吧。
柯斜也不玩虚的,给官吏办事的底线,自己承诺负责,这就够了。
底下人办事,最怕的是:
不干吧,上官步步紧逼;
干了出事吧,上官大袖一挥,本官可没让你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