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在这里的地位至高无上,像门神,灶神,火神,山神,牛神……,只要和生活有关的地方,在村民眼里都有神仙存在。
张绍乾的外婆家就在乡下,小时候每年夏天都会跟母亲去那里避暑,自然而然听外婆讲过一些关于神的故事。
挂在罗义家墙上的这副图画,整体上看起来虽然平淡无奇,但她的眼睛中,似乎透露着神秘气息。
“麻烦几位让一让,”罗义媳妇手中端着一个土瓷碗,边说边走到了桌子旁边。
“你快别忙活了,我们没有这个嗜好,”望着土瓷碗中鲜红色的鸡血,王长胜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罗义媳妇明显有些不悦,她不慌不忙的将穿着筷子的鸡头横放在碗口,然后给画像中的女子上了一炷香,口中说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语。
“几位千万不要乱讲话,红眼仙娘无处不在,”罗义媳妇目光诚恳的望着画像中的女子,然后又跪在地上,烧了好厚一沓用黄纸制成的冥币,方才转身离开房间。
张绍乾恍然大悟,他指着画像中的女子说道:“看来红眼仙娘当年制造的蛊术,不仅流传在湘西,就连百里外的山城也被影响,能够有这么多信徒,想必她一定有着非比寻常的手段。”
“正因如此,王家才会冒着世代中蛊的危险,带走红眼仙娘的宝物,”安晓倩望着画中的红眼仙娘,她猛然间想起,草鬼婆家的屋子里,也有一幅这样的画像。
“几位真是慧眼识珠啊,这幅画像可是大有来头,不是我跟你们吹,全村几十户人家,也就我们家里能够供奉红眼仙娘,”罗义端着一盆热水走到了屋内。
“罗老哥啊,听你说的这么神秘,难不成红眼仙娘是你家亲戚不成。”王长胜接过罗义手中的水盆和毛巾,将它们放在门后的椅子上。“安小姐,你先来。”
“山城除了我们村知道红眼仙娘以外,其它地方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供奉的是谁,”罗义拨了拨灯芯,屋内顺势明亮许多,他继续说道:“修道之人有道行高低之分,这制蛊的人同样也有高低之分。”
只有那些掌握着最为神秘的制蛊术的人,才有资格供奉红眼仙娘的画像。
制蛊是折寿的活,罗义家到他爷爷那一代手里就失传了,若是单认为红眼仙娘只会制蛊,那就大错特错了。
红眼仙娘除了能制作最毒的蛊以外,她还拥有一项独一无二的本事,那就是占卜,那种占卜术高深莫测,它丝毫不亚于奇门遁甲之术。
“饭做好了,三位趁热吃吧,”罗义的大儿子端着一大盆香气四溢的鸡肉,放在了窗前的一张木桌上。
“先吃饭,咱们待会再聊,”罗义说完后去到厨房,取来了碗筷。
“罗老哥真是好福气啊,城里厨子的手艺恐怕都不及大嫂,你们要是开家饭馆,生意准火,”王长胜大一边口吃着鸡肉,一边赞不绝口。
“几位要不要喝两口,”罗义笑着问道。
“你不说我还差点真给忘了,这自打离开山城后,可有好长一段日子没喝酒了,”王长胜放下手中的筷子:“张少爷,你说了算。”
张绍乾身为总舵主,应酬繁多,许多大生意都是酒桌上谈成的,这酒量自然比一般人强出许多倍,于是便应道:“今晚不用赶路,多喝一点也无所谓。”
很快,罗义就取来一个通体黑亮的坛子,他用抹布擦过坛子上的灰尘后,取下了封在坛口上的蜡布。
一股酒香味瞬间扑鼻而来,时间没有十年以上的老酒,是不会散发出这种浓郁香味的。
张绍乾端着碗抿了一口,称赞道:“好酒,”平日里虽然喝过不少种类的酒,可那些酒只不是包装好看罢了,与农家自酿的纯粮酒比起来,味道着实有着天壤之别。
“你们喝吧,我先去休息了,”安晓倩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去到了房间。
“罗老哥,别站着了,一起来,”王长胜一碗酒已经下肚,顿时觉得嗓子眼直冒火。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到午夜,三人已经喝空整整两坛酒,个个的脸和脖子都早已通红,借着酒劲,他们谈起关于红眼仙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