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泽安静听完范荣桂的自述,心底默默揣度他话中的可信程度。
半晌,吴泽直视范荣桂,问出一句疑惑之句:“卫家且不论,据我所知,六年前,宁国府贾敬早年间便因太子一事,继而挂印去职。为何到你嘴里,太子却是在六年前起兵。”
吴泽来到这个时空六年,他只知道有废太子一事,偏没听说太子是因何事废立。
自己是在六年前河套地区,与贾敬贾政兄弟二人初见。
按范荣桂所说。
若是阴谋论,贾敬因太子作乱继而去职。岂不前后矛盾?
范荣桂稍一回想,摇了摇头老实答道:“真实状况如何,小人也不知,小人只知天成四十一年秋,上皇降旨皇室子弟、文武勋亲,侍驾前往铁网山秋猎。”
“待铁网山打围结束后,宁国府袭爵人贾敬便去了官职。”
吴泽听后,手指轻轻敲击案桌,复又追问道:“你说凉王世子遇刺,太子门客宋士祯恰巧撞上凉王的刀口。最终被西凉铁骑砍了脑袋。”
“我不明白的是,缘何上皇却会震怒之下,连连降旨申饬…前太子?”
“莫非是太子派人行刺的凉王世子?”
吴泽怎么想怎么诡异。
这凉王又不是宗室亲王,乃一位异姓王。
莫不是太上皇有把柄落在凉王手中?
范荣桂神色一怔,继而拼命摇头道:“不可能,拥有河套四府高度自治的凉王,手握十万大军,太子拉拢都来不及,又怎会想到要去行刺凉王世子?”
语气一顿,范荣桂神色复杂,目光渐渐起了一丝追忆。
半晌方才娓娓道来:“据我父亲所说,上皇当年能够御极,还是多亏了现任凉王的父亲。”
“宣武十九年夏,为了平定东虏,宣武帝下诏,由太子监国,武帝决定效仿前明永乐帝,率十五万京营,号称三十万大军,东出辽东亲征后金。”
“河套凉国公作为西路大军,由河套出兵,进击山西道。压制鞑靼其中一部,令鞑靼不敢轻易调兵东出,驰援东虏。”
“凉国公留下副将率兵压制西面的北元王庭。”
“其以国公之身,亲率8000西凉铁骑穿胡服佩胡刀。乔装鞑靼精锐,现身辽东奇袭东虏,收复青阳关、镇北关、镇南关、抚顺关。”
“后又及时回军,驰援被东虏精锐包了饺子的武帝。”
“宣武帝感念信国公救驾于危难之中,又见凉国公收复辽东大片土地,见其率领的5000余骑尽皆披着西凉独有的血红披风,遂降诏:赐予烈焰龙骑称号!”
“宣武十九年秋,太宗再率三路大军迎击后金之主,双方大战于抚顺,太宗大意中了流矢。后又传来北元五万铁骑,鞑靼五万骑,双方兵锋直指河套地区。”
“此一消息传到辽东,不单西凉军心渐显不稳!就连京营都因武帝负伤而士气低微。”
“凉国公再次力挽狂澜,先稳定西凉军心,遂二次救驾于抚顺。”
“并率所属骑兵断后,挡住东虏正白、正黄、正红三旗主力。所部四万铁骑,以命换命打残正红旗,后京营大军得以幸免于难!”
“这次,凉国公军功滔天,若是再不晋封为王,便就真的失了军心。”
“后面文武大臣渐又吵成一团。太宗大发雷霆,下旨申饬随行一众朝臣。”
“太宗在太医救治昏迷前,下诏晋凉国公为一字凉王,这才平复一众军心。紧接着,太宗在回师神京的途中,请凉王拨麾下两万铁骑随同太宗班师回朝。”
“回到山海关的宣武帝,再下一道旨意。撤五军都督府,改制军机处。内阁不再过问军机要事,军机大臣只参详军事。”
“重点是,西凉两万铁骑最后被太宗并入京营。”
“宣武二十一年正旦,太宗因流矢旧伤复发病危。”
“宣武二十一年三月,神京城渐起太子祸乱宫闱一事,那事闹得沸沸扬扬,传得有板有眼,太宗因此事一度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