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原也是个随和的人。
但此次不同以往,因要施压于林管事。借此,才好在林府拿到话事权。
是故,贾琏并没有喝止兴儿此番举动。
另一边,兴儿边喝骂,边偷眼去瞧二爷的面色,这会子见二爷眉头紧皱,伺候二爷久了,兴儿马上明白,二爷不高兴了。
念及此,兴儿不顾林伯变色的脸,上前扇了那小丫头一巴,复又兜头兜面碎了她一口。
小丫头捂着被扇得通红的小脸,双肩不住抽搐,却愣是不敢哭泣出声。
林伯初初听闻丫鬟禀报,余光瞥见琏二爷面露不喜之色,而他身旁那两个随从似有生气迹象。
才刚想开口替丫鬟解围,不承想,那小厮动作如此之快,显然做这种打骂下人的事,已习惯成性。
林伯见对方一位下人如此作势,心头难免气愤。
然而他却不敢表现丝毫的不满,忙开声引开这茬:“府里下人不懂事,回头我再让我那浑家管教管教,琏二爷莫生气,气大伤身。”
“不知琏二爷唤小的前来,要吩咐何事?我这就马上去办。”
贾琏轻咳一声,下巴轻扬,说道:“你且把府里所有账簿寻来,还有庄田地契,店铺契约那些,凡是姑丈的家产,今后一概由我经手。”
林伯听了,微垂地脑袋霍然抬起,诧异道:“这…这…这。是不是先知会一声泽六爷?”
贾琏听后,脸色登时拉了下来,冷声道:“知会他一個外人作甚?我才是姑丈的亲侄子,此事我已征得林妹妹同意,你若不信,大可派人前往一问。”
兴儿马上帮腔道:“虽说你是姑爷的管家,然而姑爷人也不在了,这林府能发话的,可不就只有林姑娘?”
“二爷既已得了林姑娘的意,你这奴才还敢忤逆不成?爷好心知会你一声,林姑娘迟早要随二爷回荣府。
你若想去神京见识一下世面,那你便好生办妥二爷交办的差事。若是二爷高兴,保不准,二爷便赏你进荣府当差。”
林伯听后,面色不住变幻,倒不是说他喜欢进荣国府当差,而是对方话里话外,实是欺人太甚。
林家与贾家只是姻亲,老爷一去,这老亲的嘴脸咋就变得难看起来?
兴儿瞧见林管事似被自己镇住,一时不由痛快万分。
况且二爷也不喜那位泽六爷。
念及此,兴儿也就不过脑子地说了出来:“还有,你可记住了,外人始终是外人。
咱们家的二爷,才是正经的主子。那人算哪门子的泽六爷。”
“哎呀,好棒棒哟!这人说话真有水平。公子,我去瞧瞧他那张嘴是怎样生的。”
众人闻言,齐刷刷地抬眸望向门外。
只见一道胖乎乎的身影快速掠了进来。
过后便清晰听见一道‘沉闷’声响传来。
须臾,兴儿便捂着嘴巴‘哇呀’地蹲下身子,痛嚎起来。
因兴儿站在贾琏面前,他一时倒也不知发生了何事,遂诧异地起身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兴儿嘴巴溢出鲜红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