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猎户点头赞同,过年谁家不吃顿饺子。
陈痦子问道:“看着有些面生,你是?”
“苏峻,掌柜喊我阿俊就好。”
陈痦子点头,那对小眼睛闪着精光,打量着苏峻的山货,同时飞快拨弄算盘。
“野兔今日市价,十五文一只,两只三十文,你这野兔个头比较大,算你三十五文。
野鸡、野鸭有些普通,毛多肉少,就吃个味,加起来六十文。
狍子膘肥体壮,皮毛完整,外加今天县城要狍子价格略涨,两百文。
拢共两百九十五文钱,你看如何?”
陈痦子噼里啪啦拨完算盘后,开出收购价钱。
铺内的猎户们都是一脸羡慕。
今天他们之中打猎最好的一人,才进账一百七十文。
“一切听陈掌柜的。”
苏峻点头,这个价格确实公道。
陈痦子一挥手,就有伙计将五只山货搬到后院,又有伙计给苏峻排出铜钱。
看着这满当当的铜钱,苏峻露出欣慰笑容。
这是自己穿越以来的第一桶金,不算少。
安平镇的猎户,秋猎期间差不多一天进账六十文。
有经验的老猎户,最多也才百文左右。
自己这趟,可是抵得上老猎户三天的收入。
就在苏峻带着铜钱刚出山货铺,他就被人拦了下来。
三人穿着粗布短打,手持木棍,一字排开!
苏峻认得这些人,他们是今天准备在帽儿胡同打秋风的三个泼皮。
为首的是李二狗,平日最喜欢欺负弱小,调戏寡妇,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可今天对方怎么光天化日下拦住自己?
苏峻不动声色,“有事?”
“我们三刚拜入了猎帮雷爷手下,来征收帽儿胡同、乌衣巷猎户这一旬的旬钱。
你,苏峻,是帽儿胡同的猎户吧?”
李二狗掂了掂手中木棍,斜眼说道。
周围有皂袍小吏看到这一幕,熟练的转过身。
“如果交不起旬钱,拿你的猎弓或者准猎证抵了!”
另外两个泼皮阴笑道。
苏峻眉头暗皱。
朝廷工部下属四司之一的虞衡司,掌山泽、桥道,渔猎等事宜。
这打猎一事,归虞衡司负责,但虞衡司不可能亲力亲为,就将权力下放到各州、府,县。
县衙为了方便管理,就将这种权力下租到各地的地头蛇,豪绅手中。
虞衡司虽有下发文书,各州、府,县在发放准猎证时,不得收取猎户一毫一厘。
可文书是一回事,具体执行又是另一回事。
不少地方的官老爷们,可是靠着这准猎证的发放,捞了一笔不小的油水。
而那些地头蛇、豪绅则以此来拿捏乡镇内的猎户。
这猎帮把持着安平镇,以及附近几个乡镇发放准猎证的资格。
是笼罩在附近猎户头顶的天!
这几个镇的猎户戏称,他们一辈子离不开三样东西,税收,死亡,猎帮...
“多少旬钱?”
苏峻平静的扫了眼李二狗。
李二狗竖起一根手指头,“不多,就收你一百文!”
一百文?
周围人暗自咋舌。
有些没有准猎证,做苦工的百姓,一月工钱才不过一百文!
而猎户一个月要被收三旬旬钱,那就是三百文!
苏峻眼皮一掀,扫了李二狗一眼,没说话。
他打开钱袋子,露出里面满当当的铜板,李二狗见状,眼底闪过一抹贪婪,就想顺手去抢。
结果一只孔武有力的大手,从苏峻肩膀后面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