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莉?”何雨柱不确定的喊道。
女子闻声猛的回头,面容妩媚,眸若秋水,正是前院的于莉。
“柱子,你怎么来这了?”
“随便转转,你呢?”
“卖澡票,唉,这票也忒难卖了,呦呵好久,连个问价的都没有。”
确实,这年头,大家日子过得大都很节省。
家里没有淋浴间,想洗澡的话,那就冬天烧水夏天晒水,抬进屋内慢慢洗,犯不着花钱去澡堂子。
不过,何雨柱很喜欢去澡堂洗,自己搓和别人搓,感觉完全不一样。
“澡票啥价?”
“一毛一张。”于莉面露愁容,“不跟你聊了,我得继续呦呵了。”
“还呦呵?嗓子不想要了?”
于莉叹了一口气,她也不想夜里出来喝冷风啊,奈何,阎解成屁事不顶。
何雨柱掏出5毛钱,递了出去,“喏,澡票我要了,正好我家的用完了。”
于莉认为何雨柱是看在一个大院住着的份上,才花钱买下鸡肋票,内心不禁升起一股感动。
她接下钱递回5张澡票,面露难色道:“柱子,我卖澡票的事,你可别跟人说啊!”
“你瞒着阎解成来这的?”
“别跟我提他!”于莉嫌弃的砸了下嘴,“我在他家想捞口好吃的,就会冒出六双眼睛死死瞪着我,嫁进来没多久,身体就亏空了。我跟阎解成说我喜欢去澡堂子洗澡,其实没去,暗暗把澡票攒下来,想着换点钱买点黄砂糖补补身体。”
“嗓子不舒服,还喝黄砂糖?”
黄砂糖,一种甘蔗汁制成的粗糖,口感偏焦糖味,含杂质较多,喝了会拉嗓子。
于莉苦涩一笑,“白糖供销社卖7毛8,鸽子市卖1块6。5毛钱,买白糖只能买一小把,买黄砂糖却能买一斤。喝的时候,拿漏勺滤一遍渣,也一样能咽下去。不跟你说了,黄砂糖可是紧俏货,去晚了,该被人抢光了。”
于莉说完,急匆匆离开了。
在抠门这件事上,还真没谁赢得过阎家。
何雨柱摇了摇头,继续逛鸽子市。
片刻后,他蹲在一圆布上摆着树枝的小摊子前。
那些树枝都约有一乍长,一端包裹着湿泥,另一端切口很平整,还泛着一丝青绿。
他端详了一会,认出了葡萄、梨、李子、和桃,其余的树枝,他辨不清从啥树上剪下来的。
摊主是个龅牙老头,头上裹着汗巾,他很瘦,一半脸瘦成了骷髅,另一半脸---被垂下来的汗巾挡住了。
“摊主,树苗怎么卖的?”
“5毛一棵,不讲价。”
摊主嗓音粗哑,像喉咙里卡了东西一般。
何雨柱扫了一眼圆布,“这些都是什么树?”
“梨,苹果,石榴,李子,柿子,樱桃,桃子,枣,无花果,杏。”
摊主拢共报了10种果树名,何雨柱左右看了下自个的肩膀,道:“一样来上一棵。”
摊主磕了磕旱烟杆,抽紧麻绳,熄灭煤油灯,站起来嘟哝道:“跟我来。”
“好!”
之后,何雨柱跟着摊主,离开了桥头,拐进了巷子里。
胡同里的风,刮得比桥头大,大到摊主额头垂下来的汗巾胡乱甩动。
何雨柱因此看到了摊主另一半脸长啥样。
那像是火烧了后,又被开水烫了一遍,外眼角都烧没了,眼球有一半是露在外面的,半张脸都没有结痂,血肉翻卷还坑坑洼洼的,堪比生化危机中的丧尸。
摊主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抬手按住汗巾不让其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