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听说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整天游走在坊市之间，借着占卜问卦的名头，专行招摇撞骗之事，大伙可千万留意着点。

这几日的清河县内，饭桌之上偶尔会冒出诸如此类的话。

摆满了摊位的一条小巷子，叫卖和还价声此起彼伏。身为始作俑者的沈玉，此时正坐在角落里的小马扎上，一脸正色地分析着。

“这位朋友，我观你印堂发黑，恐怕不日便将有血光之灾……”

“你找打是吧，信不信我把你摊子掀了？”

蹲坐在沈玉身前的男子，听得从对方口中居然说出这种晦气的话，当即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来，指着沈玉的鼻子就要开干。

若不是一旁同行的几人拉着，沈玉说不得就要挨上一顿胖揍。

“呸！什么鸟玩意，下次别让我再见到你！”

长着一脸横肉的男子瞪了沈玉两眼，吐了口唾沫便转身离去。

沈玉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心底涌起了满满的疑惑。

难道世人只喜欢听好话，却不愿意接受现实？

摆了这两天的摊下来，沈玉已经接待过不少客人了。

在习得《梅花诀》之后，他只消搭眼随便一望，便能隐约感受到一个人最近的运势。

之前在飞云宗内，由于周围至少都是已经入了门的修仙之人，他还没有这种感觉。如今重归红尘，他便敏锐地发现了这个变化。

很明显，这跟游戏中的设定一样。

对于境界比自己高的人，只有付出极高的代价，才能勉强窥探一二。

同样的，当你为境界过低的人算卦之时，对自己的境界提升不会有丝毫帮助。

这些限制，都是当时沈玉为了削弱“周易”之道而设计的，现在回想起来，他却只想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巴掌。

不管怎样，当他替第一个人算卦之后，明显能察觉到体内生出了一道暖流。这说明他通过算卦提升境界的想法是可行的，让他大感欣慰。

虽然作为代价，他也被扣除了三天寿命，不过对他长达一万年的寿命来说，只能说是不痛不痒。

然而，那位顾客可一点也不满意。

“你放屁！少爷我博览群书才高八斗，怎么可能连个小小的秀才都考不上？”

“这……恕我直言，天生我材必有用，何苦一定要考取功名呢？”

沈玉以为自己劝说的话已经说得很委婉了，哪能想到对方听完更是气急败坏，招呼着几个手下，硬是把他撵出了几条街外。

而类似这样的情况，更是不止一次地发生。

有人问姻缘。

“一生漂泊无有依靠，即便是勉强成家，也绝非良配……”

“你说谁呢？！我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有人问财运。

“金钱财帛如浮云，倒不如看开一点，顺其自然……”

“说人话！”

“额……财运日渐衰退，数年之内定当家财散尽……”

“给我砸！”

有人问病情。

吃了不少亏的沈玉索性也不说话了，一边收拾着摊位，一边抬手伸出五个手指。

“啥意思，我爹还能活五……五年？”

“五，四，三……”

“爹，爹你咋了？！”

生机散去的老头眼皮一翻，当场倒地不起。等到慌乱的一群人反应过来，沈玉早就跑得没影了。

他奶奶的，干这行也太难了吧？一天至少要换两个地点，这分明是体力活啊！

众生皆苦，而舍得花钱算卦的，问的又基本都是，最让自己困扰且最无力解决的问题，自然大多都不会得到好的结果。

虽然沈玉已经逐渐学会不说得那么直接，但大部分人在听完之后还是难以接受。

或许，他们并不是想知道残忍的真相，而是希望能听到柳暗花明否极泰来的可能，让自己可以得到一丝的喘息？

经过这两天的事情，沈玉逐渐在思考中，生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喂，算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