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的一道声音,打断了沈玉的思绪,他抬眼看去,站在摊位前的是一男一女两人。
这女子生的腰宽体肥,乍一看上去活像个肉山,被拽住胳膊的男子跟她一对比,简直就像个小鸡仔一般。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小鸡仔长得还挺白净的。
“这位正方……不是,这位姑娘想问何事?”
沈玉反应极快,差点就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
正方形女士也没在意,而是指着身旁男子大声呵斥道:“这王八蛋入赘到我家中,整天吃我的用我的就算了,居然还背着我在外面偷吃!”
“娘子,我没有啊……”
“还敢胡说!昨天晚上要不是去鬼混,怎么弄得一身的胭脂味?!”
愁眉苦脸的小鸡仔还想着解释两句,却被媳妇狠狠踹了两脚,当即就不敢吱声了。
“你帮我算算,他到底是被哪个狐狸精缠上了,我非把那骚玩意的腿给打断不可!”
听懂了来由的沈玉稍一沉吟,面露难色,“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而且这夫妻之间有点摩擦都很正常……”
啪!
正方形随手扔下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一脸不屑地说道:“废话那么多,不就是要钱吗,够不够?”
沈玉轻咳两声,麻溜地从怀里摸出三枚铜钱,“既然姑娘执意要求,那我也不好推辞。”
哥们,真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她给得太多了!
刚刚抬眼一看这男子神色虚浮的样子,他便知此人最近命犯桃花,大概率就像他媳妇说的那样,凭借自己的长相在外面勾搭上了哪个女子。
不过当他看完卦象,正准备向正方形说明之时,却发现那小鸡仔挤眉弄眼的表情,以及从袖中暗暗露出的一锭黄金。
沈玉心头一动,知道这小子是想花钱堵住自己的嘴。
可笑!我岂是那等见钱眼开利令智昏之人……
他眉头一皱,当即便要道出实情,却见那小子又亮出了半块玉牌。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这可是老祖宗的教诲。
我要是把真相讲出来,断了这两人的姻缘且不说,那位无辜的女子,难免要遭受无数鄙夷唾骂,之后再难有颜面见人。
要是性子刚烈点的,指不定就挥刀杀到正方形家里,然后拽着小鸡仔投河殉情,一举闹出几条人命来。
不可,我不能坐视这种事情发生!
上天若有好生之德,想必也能理解我的这番良苦用心吧!
财迷心窍的沈玉,脑海中自然而然地冒出这番话来,轻而易举地就说服了自己。
“咳咳,这位姑娘,你误会你家相公了。”
正方形女士一脸狐疑,“哦?”
沈玉接下来演技爆发,声情并茂地演绎了一位赘入豪门的男子,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在饭局上被合作伙伴拼命灌酒,最终醉倒在酒楼彻夜未归的故事。
“酒桌之上为了营造氛围,找几个庸脂俗粉也属实正常。”
沈玉把玩着手中的铜钱,郑重其事地说着:“刘兄醉得不省人事,自然是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
正方形本是将信将疑,但听到“刘兄”两字之后,立马便信了九成九。
“相公,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清楚?你想做什么我都一定会支持你的!”
抱着小鸡仔的正方形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哭腔,分明是心疼自己的相公吃了这种苦。
“呵呵,娘子,我也是想做出一番成绩后,再跟你说啊……”
小鸡仔一脸庆幸地拍了拍正方形的背,然后递给沈玉一个感谢的眼神,偷摸地放下袖子里的酬劳后,小声安慰着媳妇转身离去。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沈玉一脸得色。
那小鸡仔之前的确姓刘,但在入赘此地之后就改了郑姓,这件事整个清河县也没几个人知道。因此正方形在听到之后,才立马相信了沈玉的确有真本事。
再加上沈玉的说法,也是在小鸡仔之前狡辩的“跟朋友喝酒”基础上改编的,所以整件事圆得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感受着金锭沉甸甸的重量,沈玉觉得自己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既然大家都不喜欢真话,那我干脆以后就捡好听的说,你们心情愉悦了,我也赚得更多点,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就在他迎着太阳光瞄起玉牌的时候,身前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在下刚才都看在眼里,先生真是大义啊。”
“不知,先生可否帮我算上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