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不明白衡宇在傻笑什么，总觉得这混蛋像是得到重要情报。不行，自己绝不能在吐一個字，这小子太精明。

衡宇瞥到他闭目养神，盘腿而坐的臭屁样，就明白了。

哼哼，老子不用问了，只要确定没错，找到你在电台发送过的所有情报，破译出来，自然知道信息内容。干了啥坏事，很快就会顺藤摸瓜，抓到日特。真希望白尘能多联系几個组长，这样就发财了。

为了不引起日特怀疑，他也不能多问，今天收获足够大了，泼天之功已经向他招手。

最后扫其一眼，嘴角勾笑，背着手出门。冲远处几個警察招手，等警察跑过来询问：“衡主任有何指示？”

衡宇指了指白尘：“把他单独隔离，离他们远些，不能相互对话。另外，这是高级日特分子，你们如果发现谁跟他说话，就马上报告我，只要核对属实，奖励大洋五百。”

咕噜——

四個警察瞪大眼睛，“真……真的衡主任，您没骗我们吧。”

旁边闫晓慧近前斥责：“衡主任是何等身份，区区五百大洋能骗你们嘛，好好办事有你们好处。”

“是是是，保证完成任务。”

“恩，很好。”

衡宇要把白尘隔离开，万一哪天有叛徒送信出去，自己还是有暴露危险。

想了想决定先过去见见章文台也行，“有個叫章文台的要犯，看看关在那个监舍。”

“是！”

这会警察办事效率贼高，查看犯人登记本，没一会就查到了，“衡主任，章文台被关押在1号监舍8号牢房。”

“恩，知道了，你们过去跟看守警员交接一下，暂时羁押到2号监舍来，我要审讯一番。”

“是！”

很快警员把章文台安排到2号监舍，衡宇挥挥手让警员走远点，留下闫晓慧符合刑讯规定，否则会被怀疑私通日特。

衡宇进门眯起眼打量男子，头发干枯似草窝，脸颊消瘦干瘪，神情恍惚愣杵。虽然没有伤痕，衣衫褴褛总会显的没精神。年龄在三十五岁左右，看气质似乎有些文化，特意观察一下小拇指，确实缺了一截。

“你是章文台？”

章文台眼神木楞注视着门口，似乎没听到询问。

这种情况只能来点狠的才会引起注意，衡宇淡淡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有缺陷总会让人遗憾，我能帮你接好那半截手指，恢复如初。”

果然，话刚说完章文台活动僵硬脖颈看向他，声音嘶哑问道：“你是谁？”

门外闫晓慧惊讶的张大嘴巴，刚才她刻意询问过，说此人不仅骨头硬，嘴巴同样硬，抓进老虎桥两个月愣是没说一個字。给他吃就吃，给他喝就喝，干啥都行就是不说话。

而衡宇仅仅几句话就让他开口，她是打心底里服气。同样，觉得衡宇好像知道许多事，身份可能不单单是督查主任。

衡宇嘴角勾笑，“说了你也不认识。有人让我问你点事，配不配合你说了算。”他想试探一番，倘若孙舞阳故意安排人给出假名单，目的为检验自己，那章文台一定会张嘴说话。

章文台直勾勾盯他半天，眼神恢复木楞，“你想问什么？”

衡宇点点头想了想：“你从老虎桥转移过来，档案上说你是红党，但一直没有承认。我想先确认你的身份，你是红党人员吗？只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说完盯着他嘴角，很快就知道结果了。

章文台眼神灵动些许，扫了他一眼，沉声道：“是。”

真话。

衡宇低着脑袋来回踱步，既然是红党怎么又跟日特搅和在一起，也被威胁？

想半天没想明白，停住脚步望他：“你是日本间谍吗？”

章文台些许错愕看向他，意思你是不是傻，我都承认是红党，再问我是不是日特，有你这么问话的吗？

“哼，不是！”

假话！

奶奶的，两個问题把衡宇搞迷糊了，难道自己技能失效，甄别不出真假？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此人有双重身份，红党跟日特。

先是日特在打入红党内部成为双料间谍，如此，倒也能说的通。

“你加入红党多久了？”

“三年。”

三年。按照年龄推算应该在三十岁左右加入，那就是了，奉命潜伏红党内部。

“属于南京，还是哪里？”

章文台冷冷看向他，挤出两个字：“天津。”

“天津？”衡宇错愕问：“天津你跑南京干嘛，闲的？”

章文台闭上眼淡淡道：“我在追查一個组织内部叛徒，去年底，从天津携带内部机密名单逃来南京。名单关系南京潜伏的四名同志，事关重大，只能冒险追查，没想到被特务发现身份。”

这是啥意思？

“我怎么没听明白呢，叛徒是天津红党，携带名单却是南京的。你一個天津红党，却来帮南京消除隐患？你这前后矛盾嘛。”

章文台瞥他一眼，“名单是后方利用电台发送，被他获悉。而且他家应该是南京，组织关系却在后方。去天津执行任务罢了，合理吗？”

衡宇轻轻颌首算合理吧，“你来追查稍微不合理些，难道认识此人？”

章文台沉吟道：“我没见过他，来南京也是接到命令，配合中央派遣的特派员追查罢了。”

“合理，非常合理。”

“那名单你知道吗？”

章文台再次闭上眼睛淡淡道：“当然。”

假话！

奶奶的，这混蛋明显要伪造名单，为何要伪造呢？当然是接到命令伪造好送给他，让其带出去抓人，抓谁啊？抓谁都行，只要人抓了自己就失去孙舞阳信任。

“来南京接触过红党负责人吗？”

要问清楚，真要接触过很危险。以目前章文台身份，不管是红党还是日特都要被关押，一时半会出不去。只有等到日寇占领南京后才会释放，到时在联络南京负责人，一点都不会遭到怀疑。

“见过一次。”

衡宇心里咯噔一下，坏了。看来这混蛋要尽快除掉，又担心日特注意到，必须等事情过去再处理，光明正大处理，任谁都没话说。

“既然见过那就交代出来吧！”

问题试探之余，也要确定孙舞阳到底给他啥指令。咬住不说，名单多半不是红党人员，老实交代麻烦太多，要处理他，还要保护南京负责人，稍有不慎就会出问题。

章文台看向他冷笑道：“你觉得我会说吗？趁早死了这条心！”

好，老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如此，短时间内没啥危险，章文台还指望出去重新打入红党呢。

衡宇不打算再问了。按理章文台能开口是得到叮嘱，自己没拿出信物就要名单，且旁边有人非常不合理。

所以要再来一趟单独交接，一切才合理。“行了，老实待着吧，上帝会保佑你。”话闭出门让警员把门锁上，想了想交代闫晓慧：“交代一番，打死不能泄露我审问过犯人。观察一下，谁嘴巴松今后往死里查他！”

“是！”

闫晓慧这会对他心服口服，衡宇如此安排指定有道理，不敢多问急急去交代，并安排一個顺眼的叮嘱一番。

事情没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