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翠芸姐姐也投壶？”徐安闻声看过去，好奇道。

“没有，没有，仆哪里会？”翠芸连连摇头，她生怕六姐儿误会，毕竟六姐儿是老太太请来与哥儿顽的。

“仆的父亲会投壶。”她又道出事实，是怕徐安从老太太那儿知道她的底细，怀疑她的忠心。

会投壶？

徐安立即对翠芸的身份有了推测。

她大概便是良口奴婢。

所谓良口奴婢，指良人与主家签订主仆契约，契约合同内，与主家为主仆关系，契约结束，便恢复良人身份。

盛府如今除了似翠芸这般的女使是良口奴婢，还有一类人也是良口奴婢。

林小娘和卫小娘。

林小娘和卫小娘在妾的概念里，是有区别的，卫小娘是良民聘来的，自比林小娘高出一头，但还是妾，都是妾。

林小娘也是良民。

良民自愿为妾，便是良口奴婢。

换言之，林小娘、卫小娘与盛府上一些女使，在分门别类上是一致的。

王若弗常对林小娘喊打喊杀，也是因为这，主子对奴婢可不随意喊打喊杀么，只是她喊归喊，若落实，怕只能落实个‘打’字。

但凡良口奴婢，大多都曾有十分的难处。

“既如此，翠云姐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起来。”徐安邀请道。

“仆…”翠芸有些惶恐，也有点犹豫。

她生得并不好，没什么逾越的想法，譬如成为哪个哥儿的通房，她只想多挣些钱，贴补家里。

成为安哥儿的贴身女使，她便可有三等女使升作二等女使，前后者间的月例差额对她，有十足的吸引力。

“翠云姐姐，便一起吧。”盛明兰也邀请道。

她从小在小娘身边长大。

卫小娘性子温和，待院里女使十分宽宥。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能留在卫小娘院里的女使对卫小娘也很是忠心。

明兰打小和一名与她年纪相仿的贴身女使小桃顽，院里小蝶姐姐待她也极好，因而在她的想法里，邀请女使一起顽没甚么。

“翠芸姐姐，今日能否歇一歇，需你助力啊，还是你是怕了，怕献丑。”

“哥儿太刻意了，激将使得这般粗糙，仆若赢，哥儿莫哭嘴。”

“大胆！”

“嘻嘻，哥儿学的不像。”

“…”

……

林栖阁

“投壶？”

听了周雪娘的消息，林噙霜眼底升起几分诧异。

“听说卫小娘善此道。”周雪娘补充道。

“怪不得，主君那时那般恋她，夜夜宿在她那儿。”林噙霜语气淡淡，话里行间却透着怨恨。

“那也不比小娘，主君如今是夜夜宿在您这。”周雪娘捧了句。

林噙霜满意地轻笑了声。

她手指微翘兰花，拿起香箸，缓慢地搅和香炉内的香灰。

“小娘。”

忽地，门外炸的一声。

林噙霜脸上那份恬然登时被打碎。

“枫…你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