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珧琢,是娴音。
“那迷药烈,才醒就别着急忙慌的乱跑,外头石面湿滑不平,摔了可不得了。”
药劲儿没过,苏杳却有些头重脚轻,晕眩发软。
撑在门扉处借着力,思忖片刻,纠结得面目愁容,才道了一句:“叶韵他们怎么样了?”
娴音年长苏杳几岁,此刻面色不似平常那般亲切,倒是做出惊讶状。
“我以为你会先关心珧琢,毕竟他替你揽下了全部的鞭刑。”
话既一出,苏杳就知伤的是珧琢了,她原先想问珧琢的,一番内心争斗之下,终究是嘴硬得难于启齿。
“那他怎么样了?”苏杳是心急的,只是她和珧琢有隔阂。
娴音漠视了苏杳一眼,可见人眸光水润,终是不忍心。
苏杳与珧琢之间,不外乎谁对谁错,可论亏欠的话,还是珧琢亏欠苏杳的。
娴音收敛了冷脸,挤着苏杳踏过门槛儿:“被打了,但死不了,得需调养几日。你近些天儿收敛点,让他净心养伤。”
“当然,若你真对他恨之入骨,又或者是归家心切,也可趁此机会再逃一次。”
娴音并未冷嘲热讽,而是不咸不淡同苏杳说道:“逃出去了算你时运兼济,逃不出去,也有珧琢替你兜着受罚,无论你怎么折腾都行。”
娴音又哀声叹息道:“算了,反正他在你心里也无足轻重,你随意吧。”
苏杳张口险要急于反驳,却支支吾吾的,嗫嚅了好一阵儿。
她是想逃的,她朝思暮想,逃不出去,她是绝不会死心的。
如今珧琢伤势惨重,无暇顾及她,若趁此时逃出去,将会是绝妙的时机。
可她却动摇了。
她逃不出去,本该用这种办法来报复珧琢,让珧琢被打死,可苏杳竟只听娴音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心软了。
算了,珧琢伤势未愈之前,她消停些吧,归根结底,珧琢也是为自己受的伤。
苏杳翕动着唇,欲言又止,却是哑口无言,许是因今日之事有所愧疚。
几人的鞭刑落在珧琢一人身上,珧琢指定是被抽去了半条命,她难以想象,珧琢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样子。
她虽对珧琢诸多不满,可因自己让他伤得半死不活,她心中,总是过意不去。
怪只怪珧琢,怪他自以为是,她从未想过让他帮自己受罚。
“他……伤得很重吗?”
娴音回想当时情形,一鞭接着一鞭甩在男子背部,劲鞭带着狠厉的风,将珧琢的后背鞭笞得血肉模糊。
她现在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
“受了几百鞭,你觉得能好到哪儿去?不过他性子也是真倔,那么多鞭子甩在他身上,硬是不吱一声儿,生生抗住了。”
苏杳她听她爹提起过,若军中有人犯错,一般都是二十军棍起步,打得人锥心碎骨,满地喊叫。
几百鞭……,不知珧琢此时是何种惨状。
娴音又说珧琢不示弱,是的,珧琢性子犟,让他喊疼求饶,定是绝无可能的,只能一鞭一鞭的受着。
“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