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俞被下了长老之位,确实算他罪有应得,如今珧琢与苏杳婚期已定,苏杳就是珧琢的人,自是算不得外人。
柳春俞如今也只能从珧琢因苏杳失德一事儿大做文章。
可族中谁人不知柳春俞心里头那点盘算?
一番争执不休的贬损下来,要让那京城而来的官家小姐做妾,不正是为了他的女儿吗?
珧琢能干得了才算是怪事儿了,如此一来,祭司一位,落入他手名正言顺,到了那时,以权谋私,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齐邬讪讪道:“我老了,也已不是族中长老,往后这些事儿,也不用同我说。”
别以为他不知道,一群人今日邀他来,替他鸣不平是假,冠冕堂皇。
不过是想撺掇他出面,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族中就属齐邬年长,这些年,撇开齐墨洄一事儿,兢兢业业。此事由齐邬来提,再好不过。
那人还不甘于此,又道:“齐老虽不再是长老,可这么多年为我们仙乐族劳心劳力,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我族葬送在珧琢手中吗?”
“哼。”齐邬嗤笑出声:“葬送?我瞧着诸位这一两年吃穿用度也算锦衣玉食,一个个膘肥体胖的,何至于葬送?”
几人被他怼得无言。
齐邬起身,随意挥了挥广袖背在身后,眼高抬颌:“珧琢行事如何,我不做评判,往后族种事务,各位看着办吧。”
说罢,不等人再做挽留,朝着宅院中庭而去。
齐邬也并非是有意维护珧琢,他也是瞧着珧琢长大的,在苏杳一事儿上,珧琢委实有错。
当然,错也在他。
若不是他没看管好齐墨洄,让他溜了出去,还对苏杳起了贼心,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端。
一切的始末,都在他身上。
至于祭司之职,且随柳春俞他们去争吧,反正珧琢也并不在意。
他老了,只想着清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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珧琢受了伤,得好生休养,就连祈福的祭祀都搁置了一次,连着七八日都在家。
苏杳与珧琢清闲在家,不外乎对弈,临摹,饮茶,打整花草这些琐碎之事,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也算忙碌的。
几日下来,两人相处得也算和谐融洽,算是两人相识以来,不可多得的消停安宁日子。
珧琢还容许苏杳去看了几次庄文砚他们。
珧琢的药一直都是苏杳在上,那药是珧琢亲自调配的,药效不用多说,自是极好,七八日就褪了一层新皮,与先前冷白细腻的肌肤别无二致,跟那嫩滑的冷瓷般。
男子背对着铜镜赤/裸上身,侧着头瞟眼瞅着后背,查看伤势如何了。
珧琢身段儿好,体态颀长达七尺,却并非瘦骨嶙峋,也并未过于魁梧威猛,而是宽肩窄腰,通肱凸胀,腰腹跟壁垒分明的白豆腐一样,却不柔嫩,而是硬邦邦的,瞧着就精悍有力。
形似弯刀的下颌锋利冷硬,疏离的眉目气宇轩昂,即便是在风流公子众多的上京,也很难找出一位,能同珧琢媲美的。
苏杳只虚晃瞟了一眼,就将眼神移往别处,又怕珧琢看不见,多了嘴:“已经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