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晚上回来,就听到陈氏又再骂刘氏,原来刘氏在自己走后,抱着热的迷糊的女儿去了镇上。
她就把自己的一副嫁妆银耳钉还有一支包了银的簪子拿去银楼卖了,才带女儿去回春堂找廖大夫。
当初知道这事时,他还暗自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再给她买一副银耳钉和银簪子。
一晃十二年过去了,如果不是今天媳妇提起,他应该再也想不起来他立下的誓言。
刘氏把剩下的魔芋和卤猪杂,让装了一盘让许月季和丁香送去族长家,马大嫂家也让许芙蓉送了一盘,前院老许家只让许有福送了一盘魔芋豆腐。
介于前两天陈氏的那番“死也不吃猪下水”的话,加上媳妇闺女的目光,他提都不敢提给前院送卤猪杂的话。
陈氏看到许有福端了一个盘子进来,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她就知道老大不敢不孝敬他,这不昨晚没送来,今天不就送来了吗?
昨晚那么香的味道,附近谁家没闻到?
陈氏还是老脸一沉,“怎么?自己吃饱吃腻吃剩了,终于记起老娘来了?”
许有福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盘子,把自家盘里的魔芋豆腐倒过去。
“阿娘,这是几个丫头瞎整整,整出来的魔芋豆腐,给您尝尝。”
陈氏瞥一眼,看见盘子里一条条像豆腐又不像豆腐的东西,哪里有昨晚闻着的那股浓香?
“哼,一家子都是不孝之子,肉都进自己肚子里了,留给老娘吃这么个灰不溜秋的豆腐?你们糊弄谁呢?要不要找族长……”
陈氏止住了话,突然想起上次被族长罚跪祠堂,虽然最后是许有福代替她去跪了,但是她被罚跪祠堂的事在村里早就传开了。
许有福站在门边听陈氏训话。
“阿娘,你会吃猪下水吗?”许有福诺诺地回话。
“混账!逆子!你居然想用猪下水来恶心我?一家大小吃香喷喷的肉,却想给老的吃猪下水?你良心被狗叼了?啊?”陈氏想起之前老大家的两个臭丫头提着一桶猪下水从她家门前经过,她似乎又闻到了那股散不去的恶臭,顿时忍不住干呕一声。
“我不管,自己吃肉让老娘吃豆腐,说出去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出门见人,明天给我端一盘肉过来,不然我饶不了你们!哼!”
“阿娘,我们昨天吃的就是猪下水,你说死都不吃猪下水,所以我也不敢送来,免得把你恶心坏了,那才是真的不孝。”
“那飘得半个村子的香味是猪下水?老大啊老大,你就算不想给我吃肉也不用这么糊弄我啊……”
“阿娘,您不信我,等二弟回来您问问他,他今天还去看了我们摆的摊子,我们就卖魔芋豆腐和猪下水。”
陈氏听了她大儿去看过摊子,又想明天晚上许有富就回来了,到时一问就知道了。
若是这个不省事的老大胆敢骗她,她有的是法子治他。
想起昨晚的香气,她想让他送点猪下水过来,可是心里总忘不了那一桶猪下水恶心的样子,再想想那东西原本装着的猪屎,最后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挥挥手让许有福滚回家去,拿出筷子吃这奇奇怪怪的什么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