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烛火摇晃,大开的门将偏殿陇上稀薄的月色。
顾知微站在门口,愣愣的看着傅砚修,傅砚修同样稍侧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不像在看什么人,倒像是一只野兽在盯着它觊觎已久的猎物。
顾知微被他的眼神惊了一下,下意识向后退去:“抱歉,我有些醉了,不知道屋里有人。”
“这是醉了吗?”
话语间,傅砚修已经走上前,轻而易举的把顾知微拉进屋里。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傅砚修看着被烛光包裹的人,轻轻贴在顾知微身后,靠在她的肩膀上:“屋里亮着灯,自然有人。”
“我知道了。”
顾知微红着脸,口中小声重复着。
傅砚修又看了一会儿才放开她:“现在一看,还真是醉了。”
言语间,傅砚修走到桌边,又重新拿起那盒药膏,不知在思索什么。
这药膏是前些日子傅砚修重伤时顾知微派人送来的,里头掺杂了几百样药材,药效绝佳,一盒难求,只是用前要先将膏体暖化,有些麻烦。
“我要走了!”
顾知微嘟囔一句,头脑昏昏沉沉,醉意又涌了上来,只记得要走,赶紧走,别再捅什么麻烦事出来。
“你急什么,我还能吃了你?”
傅砚修把人揪回来,一把将药膏丢在顾知微怀里:“用手把药膏搓开。”
顾知微不解的看他:“搓开干什么?”
“给我上药。”
傅砚修吩咐完,干脆将上衣全部脱了,顾知微看着他紧实的又布满伤痕的身躯,忽的别开了眼。
醉意把羞意掩饰的很好,一层薄薄的红色如同纱雾,在顾知微的身上缠绕了一层又一层,直缠的她头晕目眩,眼里只剩下傅砚修一个人。
傅砚修不再言语,只是把头靠在顾知微的肩膀上,轻轻蹭着顾知微的脖颈,耳朵,像是一种无声的催促。
顾知微犹豫着摊开手掌,将药膏放在干净的掌心里揉搓,用体温融化。
这药膏也带着淡淡的粉色,涂在傅砚修的后背上,像是一种难以言说的隐秘痕迹。
屋中药香渐浓。
“顾知微,若是你今夜没醉.....”
傅砚修把玩着顾知微落在耳侧的一缕头发,好笑道:“那你是不是.....”
“母后!母后!”
屋外传来孩童急切的呼喊,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就在这偏殿的门口停下了。
顾知微被叫喊声一惊,渐渐醒过神,见自己与傅砚修如此站着,耳廓红的能滴血,一把推开傅砚修,忙不失迭的跑了。
打开房门,果然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廊旁的柱子下站着,似乎是走的累了,小皇帝终于放下宫灯,在黑暗中坐了下去。
顾知微强打起精神,搓了搓眼睛:“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