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的什么孽啊这是…”
今晚的婶婶大发雷霆,格外的聒噪,怼天怼地。
里屋的江韵婉,那一句句刻薄的字句,字字珠玑,宛如针扎般刺进她幼小的心灵。
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江韵婉从突遭变故,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金枝玉叶,掌明珠。瞬间沦为穷人家的丫鬟,这巨大的落差感,不禁令她湿润了眼眶。
……
次日清晨,喜子照常去汇泉楼当学徒。“娘,你别对婉儿发脾气了,她以前没有受过气。”
王大娘不岔道:
“那娘就该受这气了?到底是个白眼狼,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你爹宠着她,你可不能在惯着他了。”
“男人要趁早树立威势,适时鞭策着点儿,要不然当个妻管严,毫无家庭地位可言。”
“腰杆儿挺不直,脚跟站不稳,处处受到掣肘,步步为难…”
喜子眼神错愕迷茫,不能理解其中深意。
这时就考虑到一个站队的问题了,向着亲娘,还是新媳妇儿。
婆媳之间的世纪难题,亘古不变的困扰着每个男性。
“要是不懂,就跟娘一块治他,要不然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娘,你想怎么治她啊?”喜子问道。
“这你就甭管了,娘自有办法。”
“娘,她是你闺女,你得疼她。”
“嗐?我怎么没看见你疼过娘啊?洗脸去吧…”
这a市被称为泉城,家家垂杨柳,户户涌清泉。
喜子,蹲在自家的泉水池旁龇牙咧嘴,用猪鬃毛编制成的牙刷,洗洗涮涮。顿时感觉神清气爽,然后自个儿打工去了。颇具儿时大早学时的情景。
此时夜色阑珊,天色昏暗中微微发白。
哐当一声,婶婶一把推开姐弟俩的房门,此时他们还在睡梦中。
“别睡了,起来吧…”婶婶阴阳怪气的吆喝了一句,有种容嬷嬷驾到的意味儿。
换作之前,江韵婉睡觉浅,微乎其微的声音,便会从睡梦中惊醒,但这几天的她也是身心疲惫,睡的很死。
婶婶双眼虚眯,拍了拍江韵婉,道:“婉儿,赶紧起来干活儿。”
江韵婉醒了以后,也不赖床,麻利的穿好衣服,不得不说,富人家的家教,自律性还是不错的。
“你推磨去…”婶婶命令的语气指挥道。
“玉宸,你也起来,拉风箱去!”
“我在睡一会儿…”江玉宸睡眼朦胧,梦中呓语道。
“起来!”
“我弟弟还小,他还干不了活儿。”江韵婉反驳道。
“不小了,能吃就能干活,快起来!”婶婶呵斥道。
“我把玉宸的活儿一块干了!”江韵婉义气凛然。
“一个人干俩人的活儿,挺能耐啊你,这可是你说的啊。”婶婶冷道。
“我说的!”江韵婉干脆利落的反驳。
“拉风箱,推磨都得你自己干。”
“好的。”
此时,王大福赶了过来,埋怨道:“这大清早的吵吵啥呢,这么小的孩子干啥活,咱推磨不是有驴嘛。”
婶婶双臂环抱,调侃的意味儿道:
“咱婉儿有能耐,能干俩人的活儿。”
“驴累了,得歇歇…”
“你这不是故意刁难人家孩子嘛…”王大福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