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陈和颂如约而至,教江韵婉读书写字。
“婉儿啊,一会儿把那些面给我推出来啊。”婶婶走进屋子里命令道,转而对陈和颂投去不善的目光,然后就走了。
“嗯。”江韵婉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心思玲珑的她自然知道婶婶的用意,选在这个时候进来分明是为了鞭策挑衅。
“你看看,这个字写错了,下面还有一撇呢,你怎么落下了。”陈和颂提醒道。
江韵婉有些魂不守舍的。
“你怎么了?”陈和颂察觉到不对劲。
“和颂,以后你别在管我了,也别在来了。”江韵婉神色落寞,认真的说道。
“为什么啊?”
“你刚才没听见吗,你来,她不高兴。”江韵婉沉声道。
“我来找你,跟她有什么关系啊?”陈和颂岔气道。
“你还是不要管我了…”
“不,我答应过我爹,帮你就帮到底。”陈和颂义气凛然的说道。
“要不我干完活儿,去你家行吗?”江韵婉提议。
“当然行啊,可是你娘愿意吗?”
“她不是我娘,我可不怕她。”
……
次日清晨,江韵婉来到陈家院子里,只见一家三口正在打理行头,擦拭着二八大杠自行车。
在那个年头,拥有一辆自行车绝对是街最靓的仔,而陈家有三辆,其家境还算殷实。
“呦,婉儿来了。”陈太太微笑道。
“这是要干嘛?”江韵婉问道。
“噢,我爹说明天带我去郊游,你去不去啊。”陈和颂发来邀请函。
“不去…”江韵婉缓缓的垂下头,她心里自然是想去的。
自落难以来,别说去郊游了,难得的闲暇之余,成天劳累在暗无天日的馍馍铺子里,推磨,坐在火炉旁拉风箱,绝对很奢望去郊游。
陈先生相继凑了过来,正气凛然的说道:
“婉儿,为什么不去呢,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去认识大自然,那是最好的学习。”语气中不乏诱惑之意。
“呵呵,你还真是高尚呢,总有人喜欢装蒜。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闲在吗?…”江韵婉腹诽。
“可是我得给家里干活儿。”
“没关系,就一天。”陈和颂附和道。
江韵婉低头,沉默不语。
“唉,她不好跟家里人去说。”陈太太替江韵婉解围,毕竟只有女人才能懂她的心意。
“没关系,让我爹去说啊。”陈和颂义气涌,拍拍令他骄傲的老爹。
“这…不太好吧。”陈先生微微摇头。
“唉,爹你不是说人都有劳动的权力,也有休息的权利吗,婉儿就是他家的帮工,也能休息一天吧。”陈和颂板着个脸,跟他爹撒娇似的说道。
“好,一会儿我就去找大福哥说一声。”陈先生拍了拍儿子肩膀,满脸的宠溺。
“这不合适吧。”陈太太也算个明理人,家里这俩爷们儿却自以为是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