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闷头走在街，哀声叹气，一路带着愁云回家。

“爹，你回来了，你们咋不叫我呢，我一睁眼都天亮了，兑没？”喜子迫切问道。

“没兑…”父女俩埋头叹息。

“人家只兑三百人，咱们挤不去。”

“爹，怪我，您老别生气啊，今天兑不，咱明天在兑换。”喜子羞愧难当。

“早兑晚兑那不都是钱吗，咱先吃饭。”婶婶安慰道。

“喜子啊，今天晚你就别睡觉了。”王大福神情严肃，沉声道。

“为什么？”

“天黑以后，咱爷俩就去排队，咱排他个头号，看他兑得了不。”王大福语气坚定。

吃完早饭，江韵婉照常去魏渊家。

……

晚，江韵婉回到家里，江玉宸正在写作业，见不到王大福父子俩的身影。

“婶子，我爹呢？”

“嗐，天还没黑的时候，就跟你喜子哥银行排队去了。”婶婶一边做着针线活儿一边说道。

“啊…从现在排到天亮！”江韵婉眼中透出担忧。

“我劝他他也不听，这会要是在兑不回来钱，恐怕他连老命都搭去了。”婶婶叹道。

“我去看看…”江韵婉提着裙摆，快步跑到银行门口。

此时正值晚秋的夜晚，寒风瑟瑟，接着昏暗的路灯，此时以是大排长龙，不只是王大福有同样的心理，其他家庭同样如此，更有甚者直接住在这里了。

江韵婉在挺靠前的地方找到父子俩的身影，此时喜子正在一个个的清点前面的人数。

“这闺女，你怎么跑来了？又不是打狼，用不着这么多人，你快回去吧。”王大福说道。

“爹，你们今天晚要在这儿过夜啊？”江韵婉送来关切的温暖。

“这个时候来还差点排不号呢。”

“能排咱吗？”

“当然能了，我都数了好几遍了，前面有一百一十人，兑三百人，有咱们的份儿。”喜子笑道。

“爹，你年纪大了，回去歇着吧，我和喜子哥在这儿排就行了。”江韵婉想要分担辛苦。

“那不行，闺女你可不能受了风寒，否则怎么唱小曲儿啊。”王大福当机立断。

“快回去吧，这儿用不了这么多人。”

“爹…”

“你在不走，爹可就生气了。”

王大福倔脾气来，江韵婉拗不过只能离去。

……

当铁门打开的一刹那间，所有躺在大街的人都强打起精神。

如昨天那般，四眼小青年高声喝道：“诸位对不住了，面有指示，今天只兑一百人！”

听言，众人激动的心情难以释放，发出无能狂怒，原本还算井然有序的队伍，如热锅的蚂蚁，瞬间炸开了锅，排在一百名以后的人，红着眼疯狂的往前冲。

在汹涌的人流中，即使是身强力壮的喜子也显得相形见拙，霎时间，吵闹声与混乱急促的脚步声混作一团，鸡飞狗跳，乱鞋横飞，更有粗鲁的汉子动手大人……

父子俩狼狈不堪的样子回到家里，拼搏了一番，皆是杀红了眼，王大福还甩飞了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