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颐和街,本来的样子。
刚才古式的屋舍,半旧的灯笼和昏暗的烛光都不见了。
眼前是一溜排早已打烊的小店,熟悉的小饭馆,时装店,书店……迟顾的咖啡馆也早已熄了灯。只有自己的三号院子门口,那几个太阳能灯还亮着。
辛茯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钻心地痛。自己是什么时候醒的?
她低头看着身上的那一套衣裙,边角那里被扯去了一条。她又摸了摸自己的面颊,痛得嘶了一声。
“谁?!”不远处树影里传来一声颤巍巍的喊声。
看着居委会的傅大爷走过来,她扶了扶额,“是我,辛茯。”
傅大爷手中的手电筒的光在她身上晃了晃,“真是小茯啊,吓我一跳,老远看以为是……”
他的胡子抖了抖,“你这么晚,穿成这样……做啥呢?”
“哦是我……去朋友那儿玩的……回来晚了……”她捂着半边脸,那里估计一道不小的伤口,若是给傅大爷瞧见,就真的没法解释了。
“哦哟,怎么穿个破了的衣服出去啊,是不是最近经济上有点困难?有什么困难到居委会来找我们,我们可以提供帮助……”
辛茯提起裙角急忙往自己院子走去,“傅大爷,我没什么困难,不小心扯坏了……我那个明天还要上班,先回去了……”
身后傅大爷的声音传来,“街道是可以送温暖的啊……不要客气……”
洗完澡,辛茯坐在床边愣神。镜子里,自己左侧的面颊上一道伤口,虽然不深,但也是十分醒目,这会儿火辣辣地跳着痛。
脚边地上那套古装,被揉作一团,那截扯坏的衣角还露着。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果是个梦境,那么是从何开始,又是从哪里结束的?
自己的脸上这道伤口是真的,那隔壁的那个虞幕,岂不是当真伤得很重?还有迟顾和林长思,穿成那样是什么意思?那个想要杀了自己的,又是什么人?
第二天早上,辛茯是被阮小庭的敲门声惊醒的。昨晚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她已经记不清楚。
门打开,阮小庭的惊叫声随之传来,“天哪,你的脸怎么了?谁打的?”
辛茯这才回想起昨晚的一件件一桩桩,眼下不是思考的时候,“帮我把今天的预约都取消了,昨晚没睡好……”
阮小庭已经返身取了棉签和碘酒,将她按坐在椅子上,“今天原来也只有喻时的一个复诊,是下午,我一会儿就去取消了。可你这脸到底怎么弄的?要不要去医院?会不会留疤啊……”
辛茯的脑子里却都是虞幕后肩的那个伤处,当时看着已是狰狞凶险,不知道眼下如何了。
“你来的时候,有没有遇见项滕?”辛茯抬头问阮小庭,据说二人时不时会在街上遇见。
阮小庭手下没停,“他啊,前两天就回老家去了,说是下星期才回来。怎么了?”
“没什么,随口问问,你一会儿把喻时的预约取消就回去吧,今天我想休息休息。”辛茯看着镜子里贴着米妮创可贴的脸,哭笑不得。
阮小庭前脚刚走,辛茯已经爬上了院墙的墙头,冲里头张望了一阵,什么也看不着。
口袋里的手机嘟的一响,她掏出来一瞧,上面一条短信:“妈的居然查不出。”
她可以想得出那头那个人狰狞愤恨的表情,将手机塞回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