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虽然此处冀州,算得上是比较富庶的地方,可是流民依旧很多。
刘宏的父亲刘苌为人仁善,时常接济安抚,是以素有贤名。
自从三年前,刘苌去世之后,刘宏母子依旧不改侯府旧制,时常帮助官府组织搭建粥棚救济流民。
并且刘宏还用侯府的“财产”和父亲留下的书籍用作抵押,找到一个当地的豪强借钱,用来购买农具和耕牛,低价租给百姓使用。
同时还与官府沟通,聘请了许多工匠,打造了许多巨大的水车,用来帮助百姓们灌溉农田的同时收取一定的水费。
有了水车的帮助,三年以来,河间一地不仅极大的避免了干旱的发生,更是因此开垦出了大量的荒地。
是以,河间当地的官吏对于刘宏母子也是极为友好。
或许在外人看来,这个刘宏是违背了老侯爷的意志,损害了老侯爷的贤名,无所不用其极的赚取钱财。
还有不少自以为是的当地士人学子,对刘宏的所作所为进行了批判,认为他这样做实在是有违道义。
但是刘宏对于这些话语,却是毫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
几年前颍川名士荀爽因为党锢牵连,便开始四下走动游历,去年曾途经河间,当地士人对刘宏不屑一顾说他是个无能的败家子儿。
可是民间百姓对于刘宏却又是推崇备至,言其和善仁义,这两种极端的问题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让他不由大为好奇,于是登门拜访。
荀爽的登门,让刘宏认识到了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那就是这些在野的党人。
毕竟想要掌控朝堂,除了宦官、外戚之外,士族门阀的力量也不容小觑,想要对付他们,三方制约,方为正道。
荀爽见到刘宏小小年纪便如此聪慧,还有一颗爱惜百姓疾苦的仁心,他的败家行为,在荀爽看来也成为了一种乐善好施的优良品格。
一时荀爽对刘宏也是好感倍增,便在侯府逗留了一些时日,并对刘宏的学业进行了指导。
因此,通过荀爽,刘宏的名声渐渐被一些因为党锢牵连而不得志的学子得知,许多游学之人,也纷纷上门拜访,对于上门拜访的学子刘宏全都热情款待,并表示了亲近。
不仅是学子,就连一些游侠前来,刘宏也不曾轻视。
无论是当地百姓,还是那些学子都对其大加赞扬,就连桀骜不驯的游侠都对其敬服,称其聪明贤孝,谦逊博学。
但刘宏的影响力,也仅此而已,一个只有母子二人的侯府,对于普通人或许高高在上,但是对于那些豪强、世家来说,却并没有几个在意之人。
刘宏也清楚自己将来想要在宫内站稳脚跟,就必须要培养一批属于自己的亲信才行。
于是为了不引人耳目,便自导自演了一出侯府失窃案,于是便以此为由从名下的佃户家中,招募了一些十五六岁的少年入府训练,用以增加侯府守卫力量,一个侯府招募一些护卫也是很是稀松平常之事。
如今刘宏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二年了,他知道今年就是自己登临皇位的时候,心中也隐隐有着一丝期待。
虽然自己这些年表面上,看上去是一事无成,还欠了一屁股债,但是他让自己眼前的百姓过得更好了,他很知足。
“是啊!风起云涌,天已然变了!”
刘宏抬头看着天空上打着旋儿落下的雪花,转身向着屋内走去。
行走间,刘宏听到了后院演武场传来的侍卫们的呼喝声,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他虽然没有当过兵,但关于军旅题材的影视剧还是看过的,照猫画虎,走正步、站军姿却也是有模有样,虽然没见过血,拉出去唬人还是没问题的。
况且他一直着重训练的,还是他们的纪律性、服从性、再加上信仰,让他们明白是为谁而战,只要有了这三点,日后成为一支强军基本没有任何问题。
“福伯,时至中午,稍后你去告知厨房,侍卫队训练颇为辛苦,今日加些肉食!”
陈福听闻此话,面色有些犹豫,“公子,您前日方才犒劳他们,今日再加肉食,怕是.....”
刘宏笑了笑:“他们乃是侯府侍卫,我等安危全赖他们守护,自然要善待才是!”
“公子说的是,只是如今府中钱粮已然不多了!”
“嗯?府中尚有多少钱粮?”
“回禀公子,如今府库只余粮食三百石,钱十万,按他们目前这个吃法,最多再支撑五个月,到时候只能进行缩减,等候秋收了。”
陈福面色有些发苦,他已经尽力将府中用度压缩,可是还是扛不住这百来个少年如此吃下去,再加上刘宏经常结交一些士子游侠,出手极为大方,可真是难为了这位老人了。
“嗯~,想来也用不了那么久了,倒也不用缩减,福伯你就按我说的去办吧!”
话落,刘宏回到书房拿起书桌上的一本“荀子”开始研读起来。
.....
此时的阳德殿内安静至极,以王甫、曹节等人为首的宦官势力,和窦武、陈蕃等人齐聚于此。
“如今先帝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臣以为,眼下要务还是要议立新的天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