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闻尚公子文韬武略,英武不凡,乃当世英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杜尚并不喜欢别人刻意的阿谀奉承,那会让人忘乎所以,他紧皱眉头问道:“你就是薛源?来此有何贵干!”
察觉到杜尚脸色不善,薛源忙拱手一礼:“听闻公子近日降服了乐栖山的悍匪,特带县中父老、百姓前来贺之。”
“呵!好特来恭贺,你不会是带人来刺杀的吧,我记得当年薛家曾响应仲孙逑的号召,派人攻打我杜氏,屠杀过杜氏子孙,这件事蓝田公可还记得?”
声声责问让薛源内心如遭鼓击,吓得跪倒在地,当年之事他怎么敢忘,若不是得知杜尚即将对自己下手,他才不敢来呢,哀求道:“薛源自知罪孽深重,愿为当年之举以死赎罪,只求公子能放过薛氏一族!”
薛源的语气非常诚恳,让杜尚找不到借口发难,当年各大豪门虽然出兵,却只派出几十人参与,作战欲望也不强烈,更重要的是薛家实力强大,杜尚岂会蠢到对他苦苦相逼!
一旁的丁晖也吓得脸色一变,赶忙出面调解:“薛源与我乃是莫逆之交,我便将公子的计划向他透露了些风声,他当即表示愿意奉公子为主,求公子放下昔日恩怨,接纳他吧!”
正如丁晖所说,这薛源确是蓝田的一个豪强大侠,家中有宾客数百,举旗一呼,至少能聚起千人来,在蓝田一带势力极大。是个只能笼络,不能撕破脸的家伙!
杜尚突然放肆喧笑起来:“哈哈哈,我方才是与蓝田公说笑呢,请二位一并入府一叙吧!”
“公子请!”
众人步入大堂中,薛源取出随身携带的锦盒,盒子是用上等金丝楠木制成,各种花卉图案十分精致,将它放在杜尚身前的案几上,笑眯眯地说道:“初次见面,我特地备了一份薄礼赠与公子,望公子切莫嫌弃!”
杜尚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锦盒,盒中摆放着一块极品蓝田玉,美玉被雕刻成栩栩如生的朱雀!
杜尚将它拿在手上细细端详,做工异常精美,触手也是温润柔软,这美妙的触感能让人安定心神,杜尚对这块美玉可谓是爱不释手!
这薛源不但亲自登门,还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这举动让杜尚为之一喜,赞叹道:“此玉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至少也得百金以上吧!”
“若是凡品我岂敢献与公子!”
“春秋时齐国国相管仲曾言玉有九德,温润以泽,仁也;邻以理者,智也;坚而不蹙,义也;廉而不刿,行也;鲜而不垢,洁也;折而不挠,勇也;瑕适皆见,精也;藏华光泽并能而不相陵,容也;叩之,其声清团彻远,纯而不杀,辞也。今日得见此玉才深感其中的道理啊”
薛源展现出一脸的讨好,毕恭毕敬道:“孔子曾言君子温其如玉,故君子贵之也,公子便是比这美玉更珍贵的君子啊!”
杜尚喜欢手中的玉佩,更喜欢别人说他是温润如玉的君子:“谢过蓝田公的美意,礼物我收下了!”
见杜尚双手抚摸着玉佩,一副失了心神的样子,薛源心中冷笑不已,那所谓地智计无双尚公子,在他眼里就是一个还未成年的竖子,也太好糊弄了!
“我想跟丁晖一起公子在蓝田的盟友,与杜氏一族共同进退,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杜尚的心神全在手中美玉上,随口说道:“薛家主既有此意,日后我们两家便携手共进。眼下就有一个合作的目标,蓝田县的赵家,自视甚高,一直不将我放在眼里,蓝田公明白我的意思?”
杜尚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便是不再对付薛家,而是要合三家之力瓜分了蓝田赵氏,这个想法与薛源不谋而合,他躬身拜道:“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这就跟丁晖回去准备,一旦时机成熟,便请公子去蓝田一叙!”
等送走了薛源和丁晖之后,杜尚将玉佩随手丢在地上,眼神变得冷冽起来,与刚才那番玩物丧志的模样判若两人。
“呵!这种骗小孩的玩意就想迷惑我,未免太天真了吧!以后任何重要的计划都不能让他知道,防着他临阵倒戈。”
“诺,我等谨记!”
看到这一幕,庆康的脸色一变再变,心里边暗暗盘算着,思想像被风吹来吹去,纷纷四散乱飘着!
在他内心深处,对自己出身的仲孙家还有着些许眷念,希望仲孙家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但现在他发现这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被杜尚踩在脚下的仲孙一族,不可能再有翻身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