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从哪得知我的家庭住址的,我可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江夏早就从座椅下摸出了那把水果刀,准备随时从车上逃离。现在在小区门口,大庭广众之下,林清不敢随意造次。
“不是你发给我的吗?”林清说着打开手机。
在半个小时前,一个匿名账号给他发送了一个位置分享,还专门标注了是她江夏的家庭住址。
“我以为是什么暗示或是小惊喜...”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是我发的。”同时江夏也注意到这则消息的定位地址已经精确到了楼层,也就意味着,半个小时前,就有人在她家附近蹲点。
他为什么要把消息给林清,上一轮回他焦急地砸门并不等同于他说的救她是实话,也许他另有所图,也许他们是一伙的。
江夏仍旧对林清保持高度戒备,她想趁机逃跑,却被林清抢先一步摁住。
“你先别折腾!他就在附近,听我的,听我的,不要打草惊蛇...”
“你放开!”江夏歇斯底里的呼救,引来了大批吃瓜群众,他们将跑车团团围住。
“诶你们看,现在的年轻男女真不检点,大庭广众之下啧啧...”
“这女的根本配不上这车的档次好吧,该不会是小三被抓包了吧~”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一个身材魁梧,络腮胡的保安穿着不合身的保安服,从人群中挤出,见到这番闹剧。
“喂!求求你了大小姐,别再惹是生非了...”林清望着保安露出异样的神情。
他的警告已经夹杂了几分哀求,但江夏宛如见到了救星。
“保...保安,快拦住这个人,他精神不正常,想要杀了我!”
保安伸手去掰林清的胳膊,林清忽然性情大变,厉声叫骂道。
“喂!你看清楚我是谁?敢动我一下试试!”
显然保安并不吃这套,他走上前,三下五除二拉开了林清,把江夏从车上解救下来。
“哟,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林大少爷,但你林大少爷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吗?如果把你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少女的事公之于众,相信令尊脸上一定挂不住吧。”
见保安毫无怯意,围观群众也更加起劲地起哄,林清只得暗骂几句,灰头土脸地悻悻离去。
江夏长抒一口气,觉得终于认识到林清真实的一面,还好没有听信他的鬼话。
这下她有理由怀疑林情敢对唐绘下死手了,他绝对和那场事故脱不了干系。
“我要报案。”江夏拽住刚才为她伸张正义的保安的手。
等等,这熟悉的粗糙质感...江夏心里咯噔一下。
她如触电般想要缩回手,却被保安反手牢牢抓住。
“警察等会就到,先和我去记录一下信息吧。”
江夏来不及呼救,嘴就被魔爪捂住。
这双多次扼住她命运咽喉的手江夏怎会忘记,他临时套上的保安服几乎要被撑爆,满脸横肉挤出一丝诡笑。
他是另一个杀人凶手。
傍晚时分,天祥园小区门口簇拥的人群渐渐散去,他们围观一场狗血的打脸剧后,心满意足地散开,没人再关注刚才呼救的女孩去了哪里。
江夏被保安死死架住,她的嘴上贴了胶条,即使相隔几米的路上就有行人,也无法呼救。
保安把她带到保安亭后面的树荫里,把她摔在地上,用膝盖压住她的身体后,才撕掉她嘴上的胶条。
江夏瘫倒在地,如获新生般地呼吸着空气,然而保安却不肯给江夏片刻喘息,抓起她的衣领恶狠狠低声道。
“你果然没有死,说,把东西藏在哪里了?快点交出来!”
江夏终于认清了他的样貌,满脸横肉堆砌出凶神恶煞的模样,从眉毛延伸到脸颊的伤疤又使这副模样狰狞了几分。
他的手扼住江夏的咽喉,怒目圆睁直视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吞掉。
“老实点快说!唐绘,你别以为同样的伎俩还能骗过我!”
江夏想趁机呼救,保安却先一步反应过来,他用力一握,强烈的窒息感让江夏瞬间放下了挣扎。
“没人发现的了,要是还想逃,我先奸后杀。”
“什么东西?”
迎着保安凶神恶煞的眼神,江夏弱弱地问了句:
“你...找错人了吧。”
“我不是什么唐绘。我叫江夏,是个无业游民,家就住在这个小区,天祥园3号楼5单元402室,身份证就在侧兜,你可以查...”
虽然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犯了兵家大忌,但这是她唯一的缓兵之计了。
毕竟已经经历了两次轮回,她已经被保安暗杀两次了。
很明显,这家伙的目标非常明确,所以下手才会那么坚决。
因此她竭力证明自己和唐绘八竿子打不着。
保安愣了一下,但依旧不依不饶。
“既然不是唐绘,为什么和林清走得那么近?”
“他今天下午也把我认错了,我们在今天之前都没见过面,是在普通不过的陌生人关系,话说我和那个叫唐什么的长得真的很像吗?”
保安打量了一番江夏。
“你好像比她年轻一些...”
听着他的语气稍缓,江夏认为有机可乘。
“身份证就在侧兜里,你去掏就好,这些日子经济不景气,买凶杀人的行当也不好干吧。这里没监控,我也不会报警的。”
听罢江夏的叙述,保安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他火急火燎地在江夏的包里掏了半天,终于摸索出她的身份证。
“看吧。”江夏刚松一口气,忽然瞥见和身份证一并被掏出的一张小纸条——那是她偷偷撕下的林清的签字,江夏想着日后还用得上,下意识地伸手去拿。
没想到保安眼疾手快地抢走了纸条,他的神情渐渐变得怒不可遏,再一次揪起江夏的衣领,恶狠狠道。
“还说你们没关系?这次来就是为了偷他的签字吧!唐绘!”
“都说了我不是...”
江夏还没说完,就感觉那股窒息感再次从脖子传来,她被保安压到在地根本无法动弹。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一手如意算盘?偷走债务凭据,借着车祸金蝉脱壳,趁着程墨林去世,墨林集团群龙无首的时候再冒出来偷分一杯羹!”
他那副模样,宛如一头发疯的野兽。
他什么也听不进,她也什么都无力说出口了。任何挣扎都是徒劳,江夏两眼发黑,她飘忽挣扎的四肢正在变得冰冷迟钝。
难道又要回到审讯室再次重来吗?
恍惚间,她忽然听见一声哀嚎,紧接着保安松了手,她的呼吸一下畅通无阻,江夏被人连滚带爬地甩开了。
“快跑!”林清拽开江夏后,从保安身上拔出水果刀,殷红的鲜血顺着刀刃流淌滴在他的鞋上。
“林清?怎么是你...你这个叛徒...”保安晃了晃倒地不起,有气无力地叫骂。
“明明是你先胡作非为的!”趁他还没起身,林清又连续扎了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