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固在景湛说完话之后,李公公许进一前一后藏在红柱身侧,扒着头往这边瞧。
“怎么没音儿了?”
许进脸蒙黑布,下颚顶在李公公戴的灰帽子上,一说话汗珠子“噼里啪啦”满脑壳往下掉
李公公摸了把老脸,“嘿呦”一声,“好家伙!您给我洗脸呐。”
这声“哎呦”成功吸引了景湛的注意力,他现在满心窝子火没处撒,这下可找到人出气了。
放开对顾清越的桎梏,抽出长靴中的匕首,挥去黄金外壳,“飒”地掷出。
“啊!!”李公公尖着嗓子叫唤,“陛陛陛下,饶……”
命,未来及说,掀着白眼,嗓子“呃呃呃”提气,随后晕倒在许进胸怀。
“带走,别让朕看见他。”
许进汗流浃背湿了衣襟,尊敬道:“是,陛下。”
他拔除李公公帽顶插的短刃,将短刃递给宫女代为转交景湛,扛着人“咻”地飞了。
宫女捧着短刃过来,顾清越白狐耳紧张到打颤颤。
景湛用余光瞥她乱颤的狐耳,接过短刃后,像那天一样在她耳周比划。
“我,回家,二者选一。”
顾清越小脸煞白,指腹捏住危险冷刃小心移开,双手护着耳朵,问:“如果我选择回家,你会割掉我的耳朵吗?”
“我会。”他冷冷抛出冰冰凉凉的音调。
顾清越抓紧自己可怜的小白耳,嘴抿着抿着,泪就无声落了。
她无比珍爱珍重地揉了揉自己耳尖,像是在举棋不定之中下定了某种决心。
“景湛,我特别怕疼,你割的时候动作能不能快点,不要一刀一刀慢慢切。”
她合上眼,害怕抖乱地说:“身为一国之君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不要骗人。
等你取完耳,我会马上离开这,还有,你今后不要再来找我。”
秋千的绳索挂在殿院的红枣树上,顾清越孱弱的身躯发着战栗的抖,红红的大甜枣一连着“瑟瑟”坠掉好几颗。
顾清越耳尖忽地被凉意拂过,她立马缩起脖子,哭道:“景湛,你记得一刀给我个痛快!”
股股浓浓的悲由心而来。
顾清越把即将残缺的耳朵,当做她撒过弥天谎言的代价。
天神大人们没有装聋作哑,她在现代说过的谎,现在一一报应回来了。
“阿狸~胆子真小,还没浆果大。”景湛突然笑了出来。
掌心搓着她的小茸耳,又摘掉了发簪将她头发揉乱。
没有疼痛,有的只是男人一顿乱蹭,顾清越缓慢慢睁开水盈的狐眼。
“你……你,你是骗我的?”她樱粉的唇打着哆嗦问。
彼时,景湛手上已经没了吓人的黄金匕首。
他倾身横抱顾清越走出殿院,挑挑墨长的眉,语气平和:
“你成天勾我生气,践踏我的心我的情,我逗逗你不行?”
“老景湛不是人,欺负狐狸,王八蛋!”她嘴磨动着静音谩骂。
景湛眼皮子下撩,瞅着她嘟嘟翕动的粉唇,眸色瞬时幽暗,旋即将人抵在院门外的红墙之上。
“刚刚带你出来,本是打算无偿送你回家的。”
他盛满浓情的桃花眼定在顾清越迷人饱润的樱色小口,
声音沙哑,藏匿近三月来无法宣泄而出的渴想:
“可我现在不想做烂好人了,我本应向你索取,而你也该付我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