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眠随着众人来到前院,见空地上已经站满了官兵,为首的太监面色不善,就知道今天怕是免不了要被一顿羞辱。
她现在的身体只是个柔弱少女,空间里又没多少热武器,杀出去是不可能的。
如果只是被羞辱,她觉得也没什么,只要能把家人带出京城就好,她对此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后面发生的事让她觉得,心理准备简直白做了,她真是恨不得立刻把这该死的阉狗给弄死。
那人拿出明黄色的卷轴,摆出很大的谱,一点点拉开,尖细的嗓音里带着蔑视:“沈府众人,还不跪下接旨?”
跟随沈老将军回来的几个亲信,见一个阉人如此猖狂,都有些咽不下这口气,更见不得府中的主子受这样的委屈,恨不得直接抢把刀过来,把这老东西给剁碎。
但想到昏迷不醒的老将军和还在牢狱中生死不知的父子俩,又硬生生把这口气给忍了下去,他们不能把情况变得更糟。
洛祁安和沈云停带着众人跪下接旨,哪怕他们心里已经想杀了皇帝,面上也不能表现出一点不臣之意。
他们家被扣上的罪名,原本就是拥兵自重,不尊皇权,要是这会表现出不满,岂不是更加落人口实。
沈星眠也跟着跪了下去,她一个现代人,打小就没跪过,但对这种古代仪式,并没有多少概念。
怎么说呢,除了膝盖有点辛苦,倒也感觉不到多少屈辱,她甚至还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坐在脚后跟儿上。
她人小,再加上有裙子遮挡,小动作也没人注意到。
那太监故意放慢了动作,慢吞吞地准备宣旨,却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等等,咱家怎么没看见沈知恒,圣上的旨意是给沈府所有人的,就算是昏迷未醒,也不能例外,来人,去把人给我‘请’过来。”
故意拖长的尖细语调本就难听,加上那刻意加重了的“请”字,简直让人有暴起杀人的冲动。
可是他们不能,沈家还有人在大牢里,不确定他们是平安的,谁都不敢有动作。
眼看着一队官兵浩浩荡荡地闯进了将军府后院,沈云停想起身跟过去,却被离得最近的一个官兵抽刀拦住了。
她无法,为了全家人的性命着想,她就算有本事把这里的人都杀了,也一个人都动不得。
幸好从昨晚到今早,他们喝的都是闺女给的“神水”,就算受伤,应该也能很快恢复。
想到这里,沈云停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要不是根本不知道大哥和铮儿被关在了哪里,昨晚最后她一定会忍不住,带着闺女一个一个地把人给劫出来。
唉……
那些人准确地找到了老将军的房门口,不客气地一脚踹开了门。
平时见到沈知恒恨不得跪着上前巴结的一群人,现在却端起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真的很可笑。
他们抢着把曾经的镇北将军从床榻上拽下来,再一人一条胳膊,动作粗鲁地把人拖到了院子里,将“昏迷不醒”的老人也给按的跪在了地上。
沈云停从看见父亲的那一刻,额头手背就都暴起了青筋,死死压制着心头的怒火。
洛祁安怕她忍不下去,悄悄拉住了她的手,无声地给予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