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我寻你,从昨儿傍晚一直到此时?”
黄之桐摇头,睁着无辜的眼睛:
“你寻我作甚?这些日子我甚感疲乏,出来散散心,还要通知每个人吗?”
“你,”祝景澜才不相信这个随口胡诌的理由,“你出门,怎地就不告知我一声,头天晚上我还在的。”
“呵!”黄之桐还装作无辜的样子,冷静的不疾不徐,“祝大人,从我盖上盖头被抬进祝家起,就知道你不屑于过问我的一切。
习惯了,想不起来还要向你报备。”
“之桐!”祝景澜偃旗息鼓,不提过往,一切都好。
“那你准备何时回去?”
“跟这条船走,它何时回我也不晓得。”
“这条船是到凡州的,还要五六天的路程,折回头还要多些日子。”祝景他提醒她不要瞎说。
“哦,”黄之桐若有所思,“那就等姚致远一起回去,听他安排的。”
“姚致远一般在浦江上要待半个月以上才能上岸几日的。”
“哦,那就待累了回去。”
“喜欢坐船,送你去客船,给你最好的舱房。姚志远有这个权利的。”
“他就是个小护卫,能让我们偷偷上这条货船就不错了。”这几句谎言都是临场发挥。
黄之桐知道姚致远如今被漕运老板委以重任,整个船队的护卫调度都交给了他。他们才能偷摸的上船不被任何人知道。
至于祝景澜,究竟怎么找到他们,跟船上其他人什么关系她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我说他有他就有,我给他这个权利。没道理少夫人搭乘自家的船不能挑房间。”祝景澜不是显摆,他只是想要告诉黄之桐他在做什么。
黄之桐不想说话了,她做过详细的出行计划。
借着出门游玩的名义去固州,如果祝景澜继续纠缠她,会在今天早上到达祝家,见不到她就会回到浦城。
而在明天早上她才到达固州,可以避开他。
如果今天晚上他到达祝家,那她在船上多待一天,后天再上岸。
如果他根本就不知她离开浦城,那更好,她水路转陆路今儿就该到固州的。
昨晚传来清明的消息,祝景澜昨日下午一直在寻找他,傍晚便离开浦江前往固州方向。
今天午时老丁得了消息,祝景澜在祝家等他,似乎沿途寻找她。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找到船上了,而且这居然是他们家的船!
太令人意外,也太令人沮丧了,连“是不是你们家的船,我不感兴趣”这种话她都不想跟他说了。
黄之桐转过身,背对着他,面朝江面。
江面黑黑的,什么都瞧不清,远处不知道是不是个村庄,夜幕下隐隐有更浓墨的轮廓,其他的都被黑暗吞噬掉了。
祝景澜站在她身后,感受她的不快,似乎还有几分落寞。他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逼她逼的太紧了。
他靠近她,轻轻叹道: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无法原谅我。
你就这么不告而别,匆匆走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心慌。
我宁愿你是来固州找母亲和离,让我在祝家看到你平平安安的。也好过你忽然的没了踪迹,生怕你又被歹人劫了去。
得知你在自家的船上,悬了半日的心才放了下来。方才在岸边,看到你在船上好好的,觉得真是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