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常春脸色讪讪的。

法院的人终于在两天后的晚上来了家里。

问了黎琍几句，就把她支开单独问起林果她们俩。

先问些比较简单的，比如“叫什么名字，几岁啦”的问题作为敲门砖。

“你们希望爸爸妈妈离婚吗？”法院的人说话轻柔，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

可是，她们“希不希望”有什么重要的。前世她说出心里话，法院的人走后，妈妈哭着问她，你觉得妈妈还不够惨吗，你怎么可以说出“不希望离婚”那样的话来。

果姐低头不语。桃姐看着他们说，“希望。”

法院的人诧异地问，“为什么呢？”

“图个安宁吧。”

“那姐姐呢？”法院的人又看着果姐问道。

果姐像是没有听到，一直沉默着。

法院的人终于走了。

黎琍一直在门后面听着，她抱了抱她们，“谢谢你们理解妈妈。”

“你们谁愿意跟着妈妈？”

……

“你们都不愿意跟着妈妈吗？妈妈一个人，没有能力带着你们两个。”

前世妈妈说完这句之后，桃姐怕妈妈难受，就开口说她跟妈妈走。

后来，到了新家之后，她和妈妈的关系却日益紧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的经历影响了妈妈，她事事都觉不顺，在家里动辄咒鸡骂狗，仍旧不得安宁。而无论张福贵做了什么事，她都要跟她说一句，“你要记恩啊，换成你爸能有这么好吗？”

又隔三差五跟她说，“妈妈赚钱不容易，当初选林果还能少交两年学费，你读不好就不要读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想读好成绩却越是下滑得厉害。

而她在新家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张福贵对于她来说就像一个债主，她不知道为什么在原来父女之间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妈妈却道德绑架，让对张福贵必须礼貌再三地道谢，并且心怀感恩。

从思绪中回来，她冷静地说道，“我要跟着爸爸。”

果姐抬起头讶异地看着她，“我以为你更喜欢妈妈的，原来你喜欢爸爸……”

她看到妈妈眼里同样疑惑并且还有一点点伤心。

原来她们都没有把她那天的话当真。爸爸这边是深渊啊，她怎么能让果姐再经历这些呢！

“对。最重要的是，我讨厌张福贵！”桃姐戾气四溢。

“呵～那你就跟着你爸享福吧。”

前世黎琍被法院通知，事实分居一年才能判离婚。这一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桃的回答，他们没有这个过程，直接就被法院判了离婚。

果姐跟着黎琍走了。黎琍在小姨妈家附近租了房子住，在砖厂做事。主要是负责将黄土淋湿，并铲到履带上生产成砖块。这半年里，张福贵经常去看望她们，还会时常给果姐一些零花钱。

半年后，黎琍就带着林果改嫁给了张福贵。

林福贵这时好像才清醒过来自己失去了什么。他没有去赌博了，精神却溃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