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清三人看的目瞪口呆,忙上前相劝,费了好大劲,人没劝住,却是醉成了烂泥,几人只好将其扶入卧房。
三人又商议了一会儿,派人去通知柳氏今夜芳君不回了,又吩咐做了醒酒汤之类的,将近寅时三人也不回了,各自找了间房睡下了。
来日一大早芳君醒来,起身发现仍在东风楼不由大惊,忙洗漱了一下就要离去,临出门却被跑堂的拦住了。
“姑娘,您醒了呀,李公子他们已经走了,说是回家点个卯就回来,您不等下吗?”
芳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没好气的答道:“娘蛋,人家都走了俺还留下了干鸟呀,俺可没钱给你,你找他们要去!”
跑堂乐了,“姑娘真会说笑,您来多少趟了,谁敢问您要钱了哈哈,俺是怕李公子他们怪罪俺没留下您呀。”
芳君想了想:“那好,给俺弄点吃的,吃完饭他们不来,俺就走了。”
“得了,您稍等!”
跑堂走了,芳君回到三楼,发现昨晚忘了把‘买’的书送给人家了,便将其搬到书架上,又打开了窗眺望起来。
不多时跑堂上了菜,又掏出了一个包裹,“姑娘,刚才李公子托人送来了这个给您,说今日恐怕来不了了,改日再与您相会呢!”
“哦,是吗?”
芳君接过了包裹,“知道了,你下去吧!”
打开来看,却是十两银子和一封信。
展开信,上面写的是:今日俺们来不了了,银子乃俺仨相助之学费,至于保人之事不需多忧,总是有门路的,务必宽心向学,数日后自有相会之时。
芳君看罢冷笑了一下,心想必是推脱之辞,便也不好再相累了,于是匆匆离了东风楼。
想起一夜未回柳氏不知要把自己骂成啥鳖样呢,只好去街上买了几样点心、熟食来堵她的嘴了。
果不其然,刚进院门就被躲在门后的柳氏一棍子打在了屁股上,“你个没羞臊的骚妮儿,要脸不要了跟男子鬼混,不如打死了干净!”
芳君捂着屁股叫了起来,“疼死俺了,别打了!”
柳氏不听,挥棍接着打,“东风楼是骚狐狸窝,觉着老娘不知是吧,啥地儿你都敢去,你给俺站住!”
芳君只得边躲边求饶道:“亲娘哎,俺去那里是办事呀,不诳你!”
柳氏懒得搭理,只是追着打,一时间小院里鸡飞狗跳,不时传来“哎吆”的惨叫声,这也引来了街邻的观望。
“看呀,魔头准是又出去捣蛋了!”
“俺看该打,丢尽了老董家的脸了。”
“哈哈哈哈哈……”
众人的笑声惊醒了柳氏,见院头上扒了不少脑袋,怕着人看笑话,只得指了指芳君扔下了棍。
“滚回屋去!”
芳君捂着屁股笑道:“滚就滚,俺买了点心跟肉,你可别吃!”
插上门,柳氏一把夺过了包裹,“老娘为打你饭都没做,翻天了不让俺吃?”
“咦?”柳氏见有几锭银子张大了眼,“哪里来的?是不是你卖屁股得来的,看俺不捶死你!”
见柳氏要捶自己,芳君赶紧闪开,“亲娘姥姥,还没问又要打俺,谁卖屁股了,那是俺伙计给的!”
“你伙计?”柳氏大是不信,“人家凭啥给你钱,咋没人给老娘钱,还不说实话是吧?”
见门后有一笤帚,柳氏操起又要打,“学会做骚蹄子了是吧,看俺不把你脸打烂!”
这次芳君也不多话了,直接溜进临近的金宝屋里,见金宝正睡觉就摇醒了他,“金宝快起来,娘在偷吃肉肉呢!”
迷糊里的金宝听到肉肉翻身下床,推门便去找柳氏了,芳君赶紧关门插上门栓。
门外传来了金宝要肉吃的声音,柳氏见打不开门,只得领着金宝去了,“看你能躲多大会儿!”
长出了一口气,隔着门缝芳君把经历说与柳氏听了,却不见回话,好一阵子过去,觉得柳氏气消了,芳君开了门缝探出头来看。
只见屋里没人了,正觉得奇怪,却隐约听到西厢房有人低声说着啥。
芳君蹑手蹑脚的凑了过去,从门缝里看到柳氏正在里面上香,嘴里低语着:“祖宗保佑俺妮儿考取功名呀……”
又见得柳氏噗通、噗通磕了几个头,还按住金宝也磕了几个,芳君心里觉得酸楚,便转身出了屋门。
刚想出去走走,却发现大门口站了一位老妇人,只见那人想进门又很是犹豫,只拿着眼来看芳君,稍一对视又低下了头。
觉得好像见过这老妇人,芳君迎了上去,“你有啥事么?”
老妇人听了不觉后退了两步,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没事,就是来看看你呀,你不认识老婆子了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