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世家门派丢失的财物是你偷的吗?”
“那些都是不义之财,我不过是劫富济——”
白重九气急,又打了他一耳光,“我们白家的钱财有多少不够你去逞英雄的?你这样说的好听的叫劫富济贫,不好听的就是黑吃黑!”
说到此处,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绪又问,“好,此事暂且不提,我来问你第二个问题,那十几个闺阁女子被侮辱残害一事,是你做的吗?”
“不是。这真不是我。就连那个夜笙歌,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原本就是喝了点酒,就睡了——谁知道一醒来就是——可是我敢肯定,真的不是我做的——”
“你的鹿鸣呢?”
“——丢了。”
“丢哪里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你都能弄丢?”
白归一以为白重九不信他,也急了,又委屈,于是就有几分哽咽了,“阿九,我真的不知道丢哪里了。我已经解释好多遍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它怎么会突然就不见了,还成为了杀人的凶器。”
“最后一个问题,麦门城一事呢?这么说也与你无关了?”
“我也是听说那里发生了摄魂一事,就想要前去一探究竟。可我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白重九问完了,心绪平静许多,也松了一口气。他撑起身体起来,刚想说什么就看到白归一也起身了。
“阿九,我这立刻就要走了,老头子——已经不在了,你——你就多替我给他磕几个头。你——保重吧!”
白归一握紧腰间一只黑色枯骨算盘,转身欲走。
“回来——”白重九大声叫住他,却岔了气,捂住胸口不住咳嗽,“你回来。”
白归一后退几步,不住摇头,“不,我不能留在这里。那些人已经杀红了眼,我留在这里,会连累你们的。”
这时,一个清冷的女子声音传来,“你让他走。白归一这个家族败类,根本就不应该再留下来。”
白归一闻声看去,看到一个身穿孝衣,面容清丽的女子走进。
“清——清零——”白归一见到她,似乎立刻失了底气,变得低三下四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走吧——这里没人欢迎你——”白清零似乎觉得言语上的羞辱不足够让自己出气,还上前对他拳打脚踢,“你这个祸害,祸害!气死爹还不算,还做了那么多天理不容的事——你今日还有脸回来?白纸门一百多口人,你非要连累干净吗?”
白清零语无伦次说完蹲在地上抱着自己仰天大哭。
“对不起——”白归一也哭了,蹲下身体想要安慰她,没想到他刚伸出手,白清零就把他推倒在地,柳眉倒竖,瞪着他,“你说一万句对不起爹还能活过来吗?你这下把他活生生气死是不是很满意了?你怎么还有脸回来参加爹的葬礼——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够了,清零!”白重九掩面,他再次把手放下的时候像是换了一个人,不再病恹恹的,也不再温文尔雅,而是满脸坚毅,像是敢于和一群公狮厮杀的母狮。
母狮的勇敢和力量来自护崽的天性。而支撑白重九的信念是什么呢?当时的他,也不得而知。
送葬的队伍终于来了,三人已经听到了喊杀声。
白重九突然用力一推,白登道黑色的棺木就打开了,又一扯白归一与白清零,两人就腾空而起,置身棺木中。他忍不住苦笑,“幸好,当初做的棺木足够大。”
“阿九——”白归一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是我闯的祸,我不能逃避。”
“你已经退无可退,逃无可逃了。”白重九看着他,眼神一片祥和,“归一,无论如何,九哥的臂弯总能让你躲避风雨的,哪怕只是片刻。”
白归一胸口一热,喉咙酸的说不出话。
白重九摸了摸白清零的脸颊,看着白归一,“清零,我就托付给你了。”
“阿九——”白归一朝着白重九伸出手,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又想要做些什么,可他的手刚沾上白重九的衣襟,他就后退一步用力一推,黑色的棺木合上,一如不曾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