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还不是心虚。”慕南柯道。
白重九一笑,并不答话。
夜崇光看场面有些被动,于是接过了话,准备反客为主,“其他事暂且不提,可是小女枉死确凿无疑,是我与白家的个人恩怨,就由我们两人单独解决吧。”
“很好。那就由我这个白家家主代替归一出面吧。现在,三件事情里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了。”
慕南柯不无讽刺,“别说三件事,我看白九爷凭借一张伶牙利嘴,就是一百件事都不在话下。”
白重九抬眼,看了一眼若水阁众多弟子一眼,“麦门城一事,可有谁亲眼所见?”
“是我。”若水阁的女弟子越凌波上前一步,傲然开口,“五天前,我带着门下弟子路过云中的麦门城,原本那里繁荣富饶,可我们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成为了一座死城。一个活人都没有,整整一万人都被摄魂,成为了死尸。放眼整个中原,谁有这个本领?正派之人谁又会去做这种害人之事?”
“所以呢?”
“什么所以?”
“不过是你的猜想罢了,并无真凭实据。”
“贫道亲眼所见白归一那厮也在麦门城。”
“难道当时道长不在?是否我也可以说道长也是有嫌疑的?既然是推测,只要合乎情理不都是可以的么?”
“你——”越凌波气急,嘴唇颤抖,为了保住颜面,只得最后道一句,“一派胡言!”
“白九爷不愧是生意人,一人舌战群雄竟然丝毫不落下锋。可您也太是生意人了,所以也准备把人命当成生意来做?”
“即使我肯,恐怕神君也是不答应的吧?”
夜崇光手中的荡平一震,凛然道,“白纸门的九霄剑,就让老夫来领教一下吧。”
白重九从地上起身,佩剑九霄从袖中滑落,他挽了一个剑花,“既如此,白某就冒犯了。”
言毕,两人交上了手。
一白一黑两道身影,执剑之人身形洒脱,端的逍遥自在,清雅恣意。像游鱼浮云般来回穿梭。
握刀之人身姿稳健,气势雄伟,我自岿然不动,任尔东西南北风。
慕南柯看着战况与乌思齐道,“你可看出这白重九的剑术师承何派?”
“不像任何一脉。”乌思齐看着战况起了浓烈的兴致,“我看倒像是他们白氏的家传绝学。”
“师兄,你说谁会胜?”
“若是平时,恐怕不分伯仲,不到最后一刻难以分出胜负。可今日,我看这个白重九必输无疑。”
“我听门下弟子说白重九抱恙在身,可有段时间没下床了。刚才他舌战群雄之时我还觉得是弟子夸大其词了。现在看他的剑招,还真是一直在强撑。”
乌思齐犹豫片刻问,“你说……别真是我们误会了白归一那厮吧?”
“师兄,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慕南柯冷冷一笑,“有些事,哪怕真是错了,也只能一错再错下去了。”
“你——”乌思齐突然觉得对方有些陌生。
“天有天道,人有人道,说什么替天行道,这也太过嚣张。”
“何为天道?”
“天下众生之道即为天道,天道自古有之,且多如沙漠之沙、海中之水。不过归结起来就一条,无非是顺者昌、逆者亡。”
“那又何为人道?”
“顶天立地,无愧于心即为人道。他白归一好好的人道不走,非要逞英雄,出风头,惹众怒,把苍生的路都抢过来走完了而让其他人无路可走。你觉得谁会放过他?”
乌思齐长叹一声没有答话。
此时,胜负之态已经初现。
白重九已经冷汗淋漓,不住喘息,手中的剑似乎有千斤重,他已经无法应对自如。突然一着不慎,九霄脱手而出。翻转几下,没入地面数寸。
荡平凌厉之态不减,朝着他一步一步逼近。他只觉得浑身虚脱,神思恍惚,无法躲避。进而胸口一凉,喉咙里一片血腥之气。
与此同时,他的手指悄无声息一动,有一阵风吹过,吹得火盆里的灰烬四处飘扬翻飞,落进了那两边十只大木箱。
此时,有白氏弟子看到发生了意外,开始自乱阵脚,一哄而散。
夜崇光看了被自己一刀钉在棺木正前方的白重九一眼,冷起脸没有说话。
林宗越与齐善上前查看一番,后者道,“心脉已断,呼吸皆无。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