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嫆嫆去监控室找到了事发时的监控录像。秦町是班长,负责检查同学午餐后的卫生清理情况,秦町是值日生,所以两人走得都比较晚。录像显示的确是走在后面的钟朝朝先拍了秦町的后脑,两人又说了几句什么,钟朝朝再次出手,结果被秦町一躲,钟朝朝一脚踩空,晃了几下,脑袋便磕在了食堂台阶的扶手上。事情很明朗,只是也不难看出秦町但凡能拉钟朝朝一把,事情也不会到这个地步。从嫆嫆当然不能道德绑架受害者必须去帮助找茬者,她只是有些担心秦町的心理状态,更不知道令钟朝朝再次冲动的理由是什么,只好去问秦町。
秦町倒是不避讳,直接说:“钟朝朝说我爸在打您主意,让我和我爸离您远点。我说男未婚女未嫁,法律没这项规定,他就急了,说我不尊重班长。”
如果从嫆嫆不是当事人,她真的要笑出来了。果然是钟朝朝的做派,只要一理亏就开始拿他的班长头衔压人,只不过这一次他遇上了个刺儿头,不吃他这一套。不过让她纳闷的是,钟朝朝怎么知道秦士朗的?
从嫆嫆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对秦町说:“大人的事儿,你和钟朝朝都别参与。”
秦町一脸无辜地看着从嫆嫆,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我不参与,我爸的事儿我从来不管。”
从嫆嫆干笑一声,拍拍秦町的肩膀:“好孩子。”
一旁的于老师见从嫆嫆要走赶忙拦住了她:“叫家长吧,这性质太恶劣了!”
从嫆嫆不想偏袒钟朝朝,点点头,满脸讨好:“能不能先不要告诉校长?”
于老师有些为难:“搞不好他已经知道了,毕竟都见血了。”
从嫆嫆赶忙说:“知道了没办法,你和秦町先不要说就行。”
秦町立刻说:“我不会说的。”说完还冲从嫆嫆笑了笑。于老师只好也同意。
从嫆嫆马不停蹄地回到医务室,钟朝朝已经包扎好。她二话不说,一把扯下了他额头上的绷带,请医生又给他消了一次毒后把他的刘海往下压了压,还好,能遮住大半部分。从嫆嫆又请校医不要告诉校长,得到肯定答复后拉着钟朝朝出了医务室。
从嫆嫆闷头走路也不说话,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钟朝朝几次看她的脸色,见她紧咬牙关的样子就知道他这次惹大麻烦了,不过好在她还是向着他的,没让校长知道,不然肯定会背个处分什么的,到时候让他那表面慈祥实则“凶狠”的爸爸知道,更惨!
“从老师……”
“去上课!”从嫆嫆打断了钟朝朝的话,直接回了办公室。钟朝朝看着从嫆嫆的背影好长时间没动,满脸都是失落。
与隋歆和秦士朗一起到来的是关于从嫆嫆的八卦,不到一下午的时间,整个小学部和中学部都知道隋靖的失踪是因为从嫆嫆有了新欢,这个新欢就是她班上转学生的爸爸,据说这位爸爸是个拆迁暴发户,身价千万,而正是因为这个新欢,隋老师才一气之下失踪。
“那两个孩子为了争从老师都打起来了!”
“从老师这么抢手?”
“表面看上去是不错,谁成想就是个俗人,还不是一切向‘钱’看。”
“从老师不是那样的人吧?毕竟之前隋老师也不是什么有钱人,他们两个在一块也好些年了。再说,从老师这么清高的人,应该不喜欢暴发户之类的吧?”
“此一时彼一时,人是会变的。你想想,假如你的男朋友拖你六七年不和你结婚,未来的婆婆明明拿了那么多拆迁款却还让你住生活不便的郊区,还不许你办婚礼、不许你买车、不许你这不许你那,处处限制你,你还肯嫁吗?”
“傻子才嫁,就算嫁了也会后悔。”
“所以说,我倒觉得从老师这样选是人之常情,现实社会,爱情算什么,还是面包最重要。”
“照这么说从老师和学生家长的事是真的了?”
“好像是,早上的时候好多人看到从老师和秦町一起来学校,据说都住一块了。今天俩孩子打架我亲耳听到的,钟朝朝警告谭町不许他爸爸打从老师的主意。而且,昨天原本是从老师和隋老师领证的日子,隋老师压根就没出现……”
风有些潮湿,乌云乌央央地压了下来,看样子要来暴风雨了。
从嫆嫆不喜欢听墙角,但说的人太多了,想不听都很难。她有点懵,瞟一眼于老师的身影,突然想起她的大学专业是英国文学,顺道感叹了一下她的想象力以及编故事的能力不去当编剧简直可惜了。她是坦荡的,对这种捕风捉影嗤之以鼻,但别人已经戴上了有色眼镜,尽管口口声声表示理解,但再去看她的时候已经从同情、惋惜变成了审视和些许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