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秦町盯着从嫆嫆大气不敢出,直到于老师和另一位老师走远,他才堆上一脸苦笑,悄悄地对从嫆嫆说:“您和我爸的八卦不是我传的。”
从嫆嫆也悄悄回他:“这么狗血的桥段你一小屁孩怎么可能想得出来,你又不是钟朝朝!”
秦町笑了,从嫆嫆也跟着笑,刚走过来的钟朝朝额头上的青肿感觉很快要蔓延全脸了。
从嫆嫆一个下午没理钟朝朝,无论他怎么讨好怎么道歉都不理。直到她的八卦传到班里,钟朝朝才明白,他的确因为冲动做了错事。他后悔了,也害怕了,怕的不是会有什么处分,而是他最喜欢的小舅妈或者从老师不再做他的“忘年老友”。
跟着从嫆嫆进了办公室,钟朝朝看看周围的老师,压低了声音说:“从老师,流言不是我传的。”
从嫆嫆将一沓批改完的试卷放到钟朝朝手里,最上面的一张就是他的,满分120分,他考了80分,以往他的成绩基本都能保持在110分左右。
“我希望你这次成绩下降是偶尔的一次失误,而不是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乱了你的方寸。大人的事,如果你想管,表达清楚你的意见就可以了,没必要为此影响到自己。记住你的理想,更要记住如果想实现这个理想你需要的不止是知识的积累,还有对一件事情精准的洞察力、合理又非常强的逻辑思维能力,还有就是成熟的思考能力。懂我意思吗?”
钟朝朝半晌没吭声,从嫆嫆也不着急,在一旁静静地等。过了不久,他抬起头。从嫆嫆看到他眼中无法抑制的不甘和挫败以及因为看到她的期待而逐渐聚拢的愧疚。他还是有些嘴硬:“说了这么多,你的意思就是我小孩少管你们大人的事儿呗?!”
从嫆嫆站起来,揉揉钟朝朝的脑袋:“大人的事儿大人都搞不明白,你们小孩一掺和就更乱了。心里乱。”她指指自己的心,叹了口气,没有一点严师的样子,看向钟朝朝的眼睛里反而更多的是心疼。
钟朝朝撇撇嘴抱着试卷就要跑,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身跑回到从嫆嫆身边:“老师,你的事在我眼中绝对不是乱七八糟的事。但我保证下次的成绩绝对不会再这样不堪入目了!”
从嫆嫆眯起眼睛继续做慈母状,右心室里担心着钟朝朝的固执,左心房却完全被他感动了个一塌糊涂。
一到约定时间,秦士朗便出现在了小会议室,从嫆嫆还要盯着孩子们放学,跟他简单打了声招呼便又跑了出去。秦士朗远远地看了一眼儿子,见他毫发无损便没了动静,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秦町不知道是惧怕还是拘束,在爸爸面前总是无法舒展手脚,踯躅片刻,蹭到一旁写作业去了。
隋歆大忙人出现在校园的时候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小时,那时秦士朗已经在接待室发了四十分钟的呆。
隋歆不迭声地向从嫆嫆和德育老师道歉,却无视秦士朗父子,等她冲到钟朝朝身边扒拉开刘海看到伤口的那一刻,掐架的架势便摆出来了。
从嫆嫆特意留意了秦町的反应,果断拦住了要去道歉的秦士朗,也不跟隋歆这位大律师费口舌,直接将拷贝到笔记本电脑上的视频放给她看。隋歆看完果然立刻换了一张脸,握着秦町的手一脸诚恳地道歉,问他有没有伤到哪,还没等他回答,她又拉过钟朝朝:“道歉,快点!”
估计这是钟朝朝这近十三年以来最耻辱的一次,不情不愿的道歉搞得秦町接受得颇为勉强。
秦士朗非常不满意秦町的态度,色厉内荏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还没开口便再一次被从嫆嫆制止。
从嫆嫆就知道直接拿证据比没完没了地扯皮要省力得多,一拍手,一副皆大欢喜的样子:“我的理解是双方已经达成和解,大家没什么意见吧?”
“当然。”隋歆立刻回道。
秦士朗盯着钟朝朝,老大不放心:“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费用我出,尽量别给孩子留下什么后遗症,也别在脸上留下疤,多好看的孩子。”
从嫆嫆这才说:“也行!我们学校医务室医疗条件不行,去医院做一下精密检查也好。”
隋歆满脸意外地看了一眼秦士朗,再看看从嫆嫆,心突然沉了一下。
“你不但刑侦片看多了,狗血剧也看了不少。”回家的路上,隋歆忍不住对钟朝朝说,“你可真能耐,敢欺负同学了!”
钟朝朝闷不吭声好半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临下车的时候突然喊:“你弟弟根本配不上我的从老师!不配!”
“什么你弟弟,那是你舅舅!”隋歆不看钟朝朝,在他甩上门的那一刻拨通了隋靖的电话,依旧无法接通。她无比烦躁地戳着手机屏幕,打开微信几乎用全身的力气打下一行字:“再不回家,你的媳妇就成别人的了!”
从嫆嫆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回办公室拿包,秦士朗和秦町站在办公楼外面等,每一个路过他们的老师都要看上父子几眼,有忍不住的便会小声议论上几句。秦士朗不明就以也不开口,用眼神询问秦町,秦町却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扭头看向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