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书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请罪的男人,感觉自己的心情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激动。
平静极了。
她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指,笑了笑:“九千岁身份贵重,前世今生什么的,也没有什么意思。”
沈泽被她话里的意思激的瞬间抬起了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林玉书。
殿下要和他撇清关系!
沈泽第一次痛恨自己的玲珑心思,林玉书不过是将话说出一半,自己已经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沈泽膝行几步,看着林玉书厌恶的眼神,终究没有敢去抓她的衣裳,只是小心的攥着一点点林玉书的袍角:“不,殿下,殿下可以报复我的,殿下,求你……”
林玉书看着小心翼翼的匍匐在自己的面前,抓着自己袍角的沈泽。
十分厌烦的用脚尖轻轻的踢开了他的手指:“九千岁实在是不该介怀,当初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是我自以为是……”
“不是!”
林玉书的话语,被沈泽突兀的打断了,沈泽膝行向前,双手撑着自己的身子,苦苦的哀求着:“是臣的错,是臣不知好歹,是识人不清,陛下,没有错,都是臣,求求陛下,给臣一个机会,不要……”
不要赶他走。
他已经猜出了林玉书的心思,林玉书想要赶走他。
或者说,她要离开他。
离开他这个曾经伤害了她的人,叫他的生命中彻底的没有自己的身影。
但是,沈泽怎么可能会允许呢?
林玉书看着沈泽:“朕可以将皇位传给你,九千岁以后就成了万岁了。难道这不是您想要的吗?”
这话实在是诛心,沈泽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跪在地上,低着头,苦涩极了:“臣不过是陛下的奴才,怎么敢擅自肖想陛下的位置?”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痛苦,若不是自己,太过于自信,他和殿下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林玉书不屑冷笑:“奴才?你见过设计害死主子的奴才?像你这样的奴才,朕可不敢用。”
沈泽跪直了身子,抬头看着林玉书,眼中满是虔诚:“臣可以用的,臣可以做陛下手中最锋利的刀。也可以是陛下养的最忠心的狗,您让臣做什么,臣便做什么……”
反正他手中握有锦衣卫和军权。
现下里朝中没有可以和自己抗衡的,正好给殿下扩张自己的势力。
林玉书看着沈泽卑微的样子,知道应该收手了。
若是把这个人惹急了现在将自己囚禁起来这种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
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不屑:“既然是奴才,也配自称臣?”
沈泽看出她眼中的不屑,明白她留着他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但是此刻他却不敢拆穿,他叩头至地,瞬间泪流满面:“是,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过一个奴才,居然敢妄自尊大称臣,请陛下责罚。”
他知道,自己的殿下,再也回不来了。
被他亲手杀死了。
眼前的陛下,再也不会为他缝上一个荷包……
也不会在冬日里头为自己披上一件亲手做的狐裘,唤自己一声沈郎……
那个叫他沈郎,满眼都是他的殿下,再也回不来了。
而他,也只能跪在这个被他伤害过的陛下面前,做她的奴婢。
或许某一天没有利用价值了,被她下了命令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