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打终究没有落到孟慕临身上,因为我那三招两式花拳绣腿不一定打得过他这种练家子,更重要的是,怀嵇莫名其妙的去而折返。
嗯,在怀嵇面前我要装得贤良淑德宜其室家,至少要拿出顾家小姐的端庄自持,虽然我似乎没有这玩意,而且怀嵇深谙我没有这玩意……
“不知怀相何故折返这暗巷之内,可是这外边盎然景致更甚于花营锦阵啊?”逃过一劫的孟慕临发问,他的双手忙于整理被我揪乱的衣襟,这一句听来倒像是怨怼的碎碎念。
“自然比不得孟大人乍泄春光。”怀嵇的眼光扫过正整着衣冠的孟慕临,转而落到我身上,“此屋左右不过十数尺,四周局促二十见方,坐东朝西不能得日过午已昏,想歌千御艳名动长安,断不可能择此陋室而居,故我下来有此一问。”
“可我当初为歌千御绘牌面之时,她已经落住在这里了,绝不会找错地方。只是朝歌馆经历多次修缮,我一时未能认出。”我一句话堵死了怀嵇剩下的推论,想不到我也有回怼的一天呐。
要不是我原来躲这人检查的那根柱子还在旁边,我也想否认这回事啊……
“怕是这暗巷暗房别有洞天。”
“方才一路过来能看不能看的都看了个遍,要真有玄机也逃不过我们眼皮子,哪来这么多洞天啊。”,重新上线的孟慕临当机立断地终止了怀嵇未说出的下文,估摸着这厮早受够了暗巷里的潮湿味。
“且让我出去一看。”
我觉得孟慕临所言在理,转身便跟这他往上走去,怀嵇无奈也跟着又踏了一次楼梯。
“呵”我刚推开出口处的木板往外迈,就结实地摔了一下,若不是孟慕临在旁拉着我,我大概直接摔歌千御床上去了,当真是芙蓉帐在怀啊。
不得不说这房子委实太小,与寻常人家的主卧相比尚且不足,更罔论作一代花魁的下塔之所。且地面几个高差错落,实在是虐待像我这种因日常赶图而老眼昏花的老人家啊。
“有暗箱。”
三人对视片刻,然后分头找起了什么,怀嵇甚至爬下暗巷从头细找。
又是一阵翻箱倒柜,虽然最后还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找到,除了一堆小姐姐忘了带走的跟玲珑锁繁复纹样相似的舞衣。
最终我们还是拿着几件舞衣离开了。
天临拂晓,御史台的人差不多又该来朝歌馆报道了,我可不想连续在同一个房间被逮到两次,尤其是在我都没有找面首的情况下。
大理寺在城南,孟慕临在迟到扣压下个月俸禄的威胁下与我们作别,转身飞奔去应卯。
这厮不在,终于有机会问那个可能会显得我很蠢的问题了,我环顾四周寂寥无人,一把扯住怀嵇的袖子,“不怕怀相见笑,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问吧?”
“柳扶风并未明说歌千御下榻何处,不知怀相如何得知这天字第一号便是我等要找的地方,莫不是柳扶风言语之中流露过一星半点暗示?”
特别是我听不懂的那种暗示。
“这有何难?”
“所以是?”
“你可是朝歌馆的常客,难道不知像歌千御这种头牌花魁,在门口随便寻个小厮问问都可以知道她的房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