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净的日子后,炎炎夏阳把人迫得日日足不出户,方才能避暑一二,这也使得贝勒府后院越加风平浪静,再无一丝波纹。
徐广香和染冬将栖梧苑看护得很好,无论谁送来的东西都会仔细查验,方才送到宜修面前,只因徐广香不知道宜修会医,所以才格外尽心尽力。
蘅清苑与栖梧苑的亲厚一如既往,柔则也依旧时常吩咐了化鹤和为莹制作小食等物送来。
只是两个月的修养,她的双手已然好得七七八八,不过她日日望着自己微瑕的双手,到底越发爱养尊处优,能不亲自动手的事情绝不动手。
甚至有时,她还遵循养伤时候的旧习,需要化鹤和为莹亲自喂食,不过有时是四爷做。
当然这背后少不了宜修的嘱咐与进言,四爷因此大赞宜修的心细体贴。
不光是他自己,有时候柔则带了点心来栖梧苑小坐,宜修都会亲自端着碗勺,伺候了柔则,方才自己用一些,一下便把柔则感动得找不到东西南北。
于是,柔则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栖梧苑一份,连带着四爷都常来看望宜修了,二人也时常闲话,四爷爱听宜修肚子的动静,感受着一个小生命的存在。
暑热便在这样的闲适日子里一点点地消退了,栖梧苑池中的荷花虽然还开着,但到底不如前些日子般蓬勃鲜活了。
“初十便是万岁爷的生辰了,一眨眼儿,福晋都已经六个多月了,原本这样风风光光入宫多好,偏月侧福晋解了禁足出来了,这柔侧福晋也不长教训,二人竟毫无嫌隙,又总在一处喝茶闲话了,到时候她们两个也要一起入宫,真是扫兴!”
绘春看今日停了雨,太阳铆足了劲儿地挥洒着光辉,直照得人心里都暖融融的,连忙将福晋的吉服找了出来晾晒。
适时宜修正坐在窗边的榻上做着小衣服,两个月的练习,如今她已然熟稔了。
她听窗外的绘春这般肆无忌惮,只能微微呵斥:“绘春,这话该说吗?”
绘春在窗边架子前掸衣服,闻言,连忙捂嘴:“福晋恕罪,不过您别担心,院子里如今没别人的,只我和剪秋姐姐呢!”
宜修垂下头,不再多说。
一旁的剪秋见里头没声响,连忙拱了拱绘春胳膊,低声开口。
“你别总是这样,忘了福晋和绣夏姐姐一贯的话不成?还不快好好收拾福晋的吉服,这可是入宫要穿的,千万不能出了什么差错。”
“剪秋!”
里头骤然呼唤,剪秋吓一跳,赶紧丢了掸子进去。
宜修端然坐着喝了一口茶,方才道:“前些日子府中的绣娘给柔侧福晋做新吉服,现下还有七八天就皇上的万寿节了,怎么样了?”
剪秋忙笑道:“福晋放心,绣娘们可是日夜赶工,一刻也不敢懈怠呢,她们又特意寻了上好的珍珠、玛瑙、珊瑚还有松石,连线都是银的呢。”
她又意味深长道:“奴婢也悄悄吩咐过了,贝勒爷最重视侧福晋,一定要越华丽越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