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眸底闪过一抹为难的神色,随后抬眸无意间对上夏洛葵一双真诚的眼神,这才无奈道:“好吧,只在院子里远远瞧一眼,千万不可靠近。”
“好。”
两人跟着杜若的指引来到安藤萝生前的院子,只看到卧寝的门是开着的,远远望去,地上坐着一个月白色人影在弹奏着双膝上架着的古琴,身边还站着一个深棕色人影,那是个男人的身影。
夏洛葵疑惑问道:“那是谁?”
杜若看了眼秦哪,回首轻声解释道:“回王妃,那是安藤萝的侍卫,名叫秦哪的。”
夏洛葵恍然大悟:“哦~是秦哪,我还以为……”
她说到一半没继续下去,想来也是觉得安藤萝刚死,七妹也是没什么心情再找别的男人,算是自己胡乱揣测了。
这段时间里,仙族皇室的几个皇子们时常会前来探望,一般都是站在院子里远远瞧上一眼,确认妹妹安好便罢,再回去禀报给母亲,省的她成日担忧妹妹的身子。
谷红矾脸上的血色一日比一日明亮,可深邃水眸中的忧伤却是一日比一日深沉。
她时常在安藤萝尸身旁抚琴,那首《怀乡歌》是从前安藤萝最喜欢弹奏给她听的,现在轮到她弹奏给他了。
她也会趁着天气好的时候在院子里作画,就在两人从前经常一起作画的槐树下,颗颗槐花散落在洒了金粉的宣纸上,每一笔都勾勒出安藤萝最完美的弧度。
每每作完一幅画,她都要拿到安藤萝面前来询问:“你看这幅怎么样?眉毛还是一高一低吗?”
只可惜,她的小狐狸再也不会回应她了。
她用墨汁在安藤萝的眉下留下那颗墨痣,无意间触碰到他冰凉的手背还要忙放下笔,双手一个劲揉搓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你看看你,冷了也不说,我给你暖暖。”
秦哪就在一旁冷眼瞧着,他或许不懂两人之间的深情,但他知道每次公主触碰到安藤萝时,他这心里总不是个滋味,想上前将人一把推开,但又打不过她,只好作罢。
几位皇子轮流照看公主府,就像是之前谷红矾昏迷时一样,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看守,生怕她再一个想不开做点什么。
好在公主还算是识大体,不哭也不闹,只是成日安静的待着。
谷红矾搓动着他的手,放下时发现他这手背上的脚印,她蹙眉不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秦哪瞥了一眼主子手背上已经淤青的脚印冷声道:“风牢里的人,惯会拜高踩低,这些事主子已经习惯了。”
他这话听上去皆是不满的告状,女孩纤长手指抚摸过他手背上已经凹陷下去的纹路,这是鞋底留下的印记,眸底逐渐浮上一抹阴狠,半晌冷声道:“把这几个人给我找来。”
秦哪震惊抬眸看向榻边的女子,眸中满是惊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