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定嗓音压得很低,显然这般话并不能轻易与人言,可沈烬墨瞧着是个嘴紧的,田定是个话多的,正正合适。
“一种是各大世家不成器的公子少爷,他们基本从入司开始,便是五品,这些人从来不会来食堂用膳。”
“一种是如我这般,家里颇有家产,花钱捐了个官儿,想脱了商籍转官籍,一般都是七品,这类基本也不会在食堂用膳。”
“最后一种就是无权无势的百姓,凭借自身本事被选中,他们大部分人是候补侍卫,这些候补之人不能来食堂用膳。”
“偶尔几个立了功劳,寻了机会变成九品之官,才能来这食堂用膳。”田定指了指另外两人:“那两人就是九品。”
未给任何反应,沈烬墨将饭菜吃掉就起身将餐具递到回收处,重新回了营所。
他对田定的试探不感兴趣,将侍卫司拨乱反正更不可能去做。
难不成夏弘不知道这侍卫司烂吗?
夏弘就是希望这侍卫司能一直烂下去。
一来可以让这满洛安的百姓瞧瞧,昔日铁血沙场的武安侯实际上是多么的无能。
二来可以笼络朝臣,免得那些昔年陪着他谋夺江山之臣子,管不住嘴。
田定看着沈烬墨利落离去的背影,想着沈烬墨那张英武又俊朗的容颜,一瞬觉得自己捡到了宝。
“有胆识,有个性,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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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定国公夫人秦氏的生辰,夏彻再是不愿和陈萝凑在一处,也不得不屈服于现实,同陈萝坐着同一辆马车回定国公府。
这满洛安夏彻就两个靠山,一个是夏弘,另一个就是秦氏。
只有秦氏才能让夏彻免受陈萝荼毒,故秦氏才是夏彻最大的靠山。
从上马车的那一刻开始,两人便起了争执。
行到半路,夏彻被气到吹胡子瞪眼,尚未来得及发火,就被陈萝一脚踢下马车。
马车停下,陈萝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从车窗中探出,嚣张中透着循循善诱:“你答应我,不和我娘告状,我日后再也不欺负你。”
这样的承诺下了无数次,夏彻自然不信,扭头骑上马车,眼眶红红朝着定国公府疾驰。
甫一进府,除了几个秦氏的近亲,并无宾客往来,更未备下热闹席宴。
只因定国公和夫人都不是喜欢热闹之人。
场面话虽然是这般说,但满洛安谁不知道,这都是因着定国公府缺银子,备不起这宴席。
至于堂堂定国公府如何会这般缺银子,自然和陈萝这嫡长女极爱花银子脱不了干系。
定国公嫡子陈蒲迎上夏彻,直接挽住脸上泪痕未干的夏彻:“妹婿,您受苦了,今日大舅子我陪你一醉方休。”
“若不是陈萝有你这好兄长,本王必然休了她。”
每次来定国公府,夏彻都会这般宣誓一番。
这往来定国公府的人早已习惯,从最初的柔声劝慰变成了如今的置若罔闻。
离正厅尚有一段距离,夏彻眼尖地瞧见秦氏,直接从陈蒲胳肢窝里钻了出去。
后知后觉的陈蒲看着自己落空的手臂,转头看向母亲所在的方向。
自从陈萝和夏彻成婚,他娘每个生辰都在断这夫妻俩的是非。
而他此次又没看住人,少不得又要被他爹说一通。
“岳母,你救救小婿,陈萝又将小婿踢下马车,满神都的人都在嘲笑小婿无用啊。”
“你莫急,我给你做主。”
秦氏安抚着坐在地上的夏彻,温柔的眸中是真实的怜惜。
不论这满洛安的勋贵如何看夏彻,秦氏却永远记得夏彻曾经芝兰玉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