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不甚熟的,余年想了想,好像也姓余,算是亲戚一行。
她目光扫过,忽然一定,最后边,赵秋香鼻青脸肿,鬼鬼祟祟地钻来钻去。
“赵秋香,怎么,你没被关进大牢?”
余年语带嘲讽地问,今天这事,肯定跟赵秋香脱不了干系。
不过赵秋香竟然能这么快就回村,余年倒也没想到,田掌柜说,大兴律诈欺罪可是要打板子蹲大牢的。
“关你屁事!”赵秋香伸出个脑袋来呲牙。
还真叫余年说中了,赵秋香能回村,这里面有点子弯弯绕。
她被捉进县衙,三魂不见了七魄,还当自己这回板子挨定了。
哪知云来阁的人找到她,说让她诬陷镇海楼派她来投毒,只要照说,便放了她。
赵秋香没法子,只好照云来阁的人说的做了。
结果她放是放出来了,没出城就被人套麻袋拖到小黑巷子里狠揍了一顿,哭咧咧地拖着瘸腿回了村。
她回来憋了一肚子的火,寻思着自己这趟折腾得不轻,沙蟹汁没卖出去,衣裳弄得脏兮兮,还被人给狠揍了两顿。
更不用说她之前学着做沙蟹汁费的功夫和钱。
越想越上火,越想越生气!
最后赵秋香一咬牙,好你个余年,你不让我赚钱,你也甭想躲起来吃独食。
随着她便去找了余老太,跟她百般告诉,余年是如何如何有了个方子,又是如何如何赚了大钱。
说着说着,她脸上带着一副神秘的表情:“余嫂子,她不会是从余家偷去的方子吧?”
“啊?”
“要不,她咋一搬出去就会做那啥沙蟹汁了?”
“但是我们家不……哎等会儿,没准,这事儿说不准。”余老太醒过味儿来了。
要是这方子是她老余家的秘方,那这大钱是该他老余家赚的啊!
余年偷走了赚大钱,可不是该赔给老余家?
想到这里,余老太喜得抓耳挠腮,连忙把余老头也叫进来。
“余家哪有那玩意儿?”余老头脑袋没那么灵活,直接就说了。
要是余家有这方子,他不早卖了嘛!
何苦每天起早贪黑收海鲜卖?
余老太气得咬牙切齿,私底下拧了一把余老头:“就是咱家的,咱原来忘了!”
“哦哦,对对,我想起来了,是咱家的!”
余老头也知道啥意思了,赶紧顺着话头。
赵秋香假装没看见他俩的小动作,一拍巴掌:“可不是嘛,她余年上哪弄这么好的方子?还不是从余家来的?”
“我瞧着她靠余家的方子真是赚了不少钱呢!成天吃香喝辣……”赵秋香眼珠子一转,
“而且那天我看见她从怀里掏出老大一锭银子来,说不准也是偷的余家的。嫂子你可得翻翻,少了什么没有!”
这银子的事倒不是胡说,赵四在云来阁帮厨的时候,听见柜上说给余年兑了一锭五两的雪花纹银,回头就告诉了赵秋香。
也就是这锭银子,连啥样都没见过的银子,把赵秋香的贪欲给引了出来。
“嗨,可不是的,那银子也是我们家的!”
余老太一拍大腿,喜不自胜。
“那是我给闺女准备的压箱银哪!”
三人一商量,这老余家的秘方必得收回来,压箱银也得收回来,还有余年拿秘方赚的钱——
全都得给她余家吐出来!
余老太一家三口子,除了留下怀孕的儿媳妇和闺女作伴,再叫了几个亲戚,浩浩荡荡地便往余年家进攻。
“余年,你甭挑唆,快点,把方子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