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帐门，风雪瞬间灌了进来，远离帐门倚靠在床沿的舒易被这寒风一吹，也不禁抖了抖。

站在帐门风口处姐妹二人，单薄虚弱的身体几欲被吹倒在地，二人相互扶持着才勉强稳了下来，待略微适应后，扒开门前高高的积雪，弄出了一条狭窄的小道走了出去。

舒易望着门外正准备拉上帐帘的方清兰，犹豫了一下，提醒道：“不要走太远，在附近随便找些吃的就可以。”

她点了点头，然后放下了帐帘。

约过了十几分钟，帐门轻微抖动，舒易看到吃力地拖着一个皮裘包裹走进来的姐妹二人，才放下警惕之心。

只见二人此时身上都披了一层积雪，远远看去像是两个雪人一般，清芷有些惊恐的神色下还透露着一股兴奋。

很快三人就围坐火炉旁，烤着一只简单处理过的羊腿，没有过多久，整个毡包内就肉香四溢起来。

浓郁的香气不停刺激着三人的味觉神经，即使定力很好的舒易，经过昨晚的那场袭杀消耗后，也不禁咽了一下口水，在他一声令下后，一整条没有添加任何调味品的羊腿就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真饱了肚子后，三人沉默坐在温暖的火炉旁，都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方清兰看着舒易的侧脸，忽然道：“虽然我不清楚公子故意被抓胡人抓到这里的原因，但还是多谢公子对我姐妹二人的救命之恩，以后我二人的性命就是公子的。”

说完她又道：“我叫方清兰，这是我妹妹方清芷。”

“舒易。你不用谢我，你们也不欠我，这些事情我只是顺手而已。再说了我相信一个人永远是为自己而活的，自己生命的价值意义也只有自己才能决定，别人是也无法插手的，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舒易看着火炉中的炭火道。

沉默了片刻，他又道：“雪再小一点，我就送你们到边境的城镇中，到了那里你们就应该安全了。”

方清兰听到，黯然道：“我们已经没有了父母，回去了之后最好的情况也就是成为别人的奴婢，或许连这点都是一种奢望。胡人又这么残忍嗜杀，只要还身在这边境城镇内，我姐妹二人就谈不上是安全的。”

舒易知道她说的是对的，如果是其它季节，或许自己可以慢慢把她们送到平城去，但是在这种大雪天气中，以她们二人现在的身体情况，要不了几天就会被冻死在路边。

虽然可能会变成地位卑贱的奴籍，但总算能活下来。他现在才知道活着是真的好，只要还活着，一切就都有可能，可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恨的人依然会滋润地活着，而爱你的人会陷入痛苦之中。

他感觉自从青云道长离开后，自己突然变得自私起来了，也变得怕死了。

“可你们不去那里，又能去哪呢？总不能一直跟着我吧。”舒易看着低头沉默的她，叹息道。

“为什么不可以呢？”她突然抬起头，盯着舒易的眼睛道。

舒易诧异地看着她：“短时间内我不会离开草原，跟着我可能随时会死。”

“我看得出来公子与这些胡人也有很大的仇恨，也大概了解公子要做什么事情，我不怕死，而且你刚才也说过了，自己生命的意义只有自己才可以决定，所以这就是我的决定。”她把这句话说完，转头看向自己的妹妹。

清芷眼中同样露出坚定的神色，昨晚黑暗中那个倔强的声音又发了出来：“姐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