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爹娘商量了一番,决定辞了翠华楼的差事,回家接手家里的豆花生意,整理铺面就花了好几天的功夫,经费有限,她找街上的木匠订了一批二手的桌椅,重新刷上漆,和崭新的并无二致。
这几天李游天天过来,每日他忙完了自己的事就会来店里帮忙。
豆花制作方法不难,黑豆、黄豆及白豆、泥豆、豌豆、绿豆皆可为之。先将豆子用水浸软,再用石磨碾碎滤去渣,煎成,点卤收之。最后放在缸中以石膏末塑形,每每李游在的时候,李游磨豆子,沈银霄过滤,沈银霄调卤,李游帮忙打下手,有客人来了,李游还会到前堂招呼客人,沈银霄煮好了豆花,撒上油盐辣酱,李游一一端出去,放到客人的面前。
他说赚钱本就应该是男人的事情,让妇道人家抛头露面的男人应该觉得羞愧。
沈银霄低头搅弄豆浆,沈母趁着李游在外头招呼客人时,悄悄蹭到沈银霄身边,向她使眼色,“怎么样?”
沈银霄知道她的意思,这是在问她对李游是否满意。
她哪里有资格觉得人家不好呢。
哪怕李游是个鳏夫,自己也已非完璧,虽说本朝寡妇再嫁得多如牛毛,可是她连寡妇也算不上,她和魏承的关系都见不了光,那段经历注定只能被抹去,李游已经很好了,孝顺老实,干活勤快,还知道体贴人,长相也是中上等。
“他很好,我愿意嫁给他。”
沈银霄静静说道。
沈母一拍大腿,喜不自胜,“得,这事就这么定下了!这孩子聘金都准备好了,我去跟媒人说!”
她迈着小碎步往外走,沈银霄怔怔出神,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真快啊,这么快就要做后娘了,都还没见过那孩子呐......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不过可不得快些吗,过了二十还不嫁人,就得交一笔不菲的罚金,家里这些日子风里雨里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得赶紧把这亲事定下来才好。
一阵风吹过,眼睛酸酸的,她抬手准备擦眼,忽然想起手上沾着豆浆,转身走到水缸边舀水洗手。
水缸边竖着几根棍子和梯子,一动不动黑影一样,她没有在意。
直到那影子忽然动了动。
她抬头一看,头皮好像忽然炸开。
魏承靠着墙,双臂环抱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那双凤眼依旧好看得勾人,不知道又喝了多少酒,眼尾红红的,玩味地盯着她,盯得她头皮发麻。
“才分开几天,就新人胜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