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珩怔在了原地,面露狐疑。
正殿的后配殿?他没听错吧?
都说“万事开头难”,这说谎也是,一旦有了第一句,后面再说便通畅了许多。
“没错,正殿的后配殿。”韵皊点头,越说越深以为然,“其实那日原是想将你就地正法,又觉得那样的情况有些委屈了你,干脆就打算将后配殿收拾出来,让你住进去。”她拉过沈初珩的手,一点点掰开,露出血肉狼藉的掌心。
就听沈初珩颤抖着声音问:“真,真的吗?”
他,真的可以住进正殿?
听着沈初珩小心翼翼的声音,又看看他鲜血淋漓的白嫩手掌。这下,韵皊是真有点心疼了。
她在心里默默谴责自己,语气也不自觉放柔了:“当然是真的。反正本宫、我也没打算再让别的男子住进岁安宫。”
沈初珩倏地抬头,一双星目带着夺目的光,眼眶还有未消退的红,揉着满满的惊喜和依赖,看得韵皊负罪感更重了。
【疏小月,你看看怎么给后配殿加一段描写,看上去就像是有人精心打理过的。】
疏月正发愁一会儿韵皊要怎么圆谎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了韵皊的吩咐,脑中就是灵光一闪。
对呀!自己是可以修改不影响大体走势的剧情内容的!
【皊宝就是聪明!】疏月喜滋滋,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快去嘛疏小月,一会儿来不及了~】
她的心被沈初珩这悲伤又破碎的模样充斥着,软得一塌糊涂。
【去去去,这就去!】疏月长叹一声,留下一个“沧桑”的背影。
唉,“儿女”都是债啊!没想到皊宝第一次冲她撒娇,居然是为了一个男人。
——果然,这个家没她不行。
待韵皊牵着他的手推开后配殿的大门,沈初珩的心才总算是落回了实处。
窗明几净,木质地板光可鉴人,香炉内并未燃香,但殿内却隐隐有紫竹降真的味道,显然不时有人来熏香除秽。
想必,除了殿下,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沈初珩抿了抿唇,多日阴霾的心情总算是拨云见日。
倒是韵皊,视线扫到榻前的屏风,烟眉兴味地一挑:【疏小月,这屏风,挑得妙啊!】
疏月不解,仔细看了看。
上等的鸡翅木虽是贵重,但辅以绣着青竹的粼波锻,反倒增加了几分清雅。
——也没什么特别的呀?
_
柳家的谋划,翌日韵皊就知道了。
“柳家这是想推李顷垣出来?”
谢晟颔首:“嗯。”
想必这柳家是打算反了谢家的天下,左右谢晟这皇位的确是算计来的,也经不起细查,不过是当时谢韵皊太狠了,直接团灭逼了先帝,这皇位除了谢晟也没人能坐了,群臣这才故作不知。
而如今,皇后早逝,皇长子遇刺身亡,谢晟膝下仅有一子,且后宫多年未闻婴啼。百姓不知内情,柳家若是有心,完全可以散播谣言,称谢晟得位不正、恐遭天遣……
这之后,可操作的事情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