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宾客散尽,顾思贤将顾初珩拉到一边,将一个荷包塞给他。
“小初,阿姐想了很久,还是觉得物归原主比较好。”
顾初珩一头雾水地看着她,顾思贤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最终还是化成一句叹息。
“斯人已逝……你想开些吧。”
顾初珩带着满腔疑惑打开荷包,里面只塞了张折好的笺纸。
“茯国承祠者韵皊,聘顾氏初珩为夫。誓曰:或以身命自保,护其终生无患。忧愁永诀,喜宁白首。”
顾初珩双唇翕动,捏着笺纸的手用力到微微颤抖。
忧愁永诀,喜宁白首……
“殿下初次登门时,我与母亲担心她将来会薄待了你,她二话没说就立了字据。”
顾思贤看着垂眸失神的弟弟,满是心疼与不忍。
“后来玉侍君过门,你好端端的还病了。我本想不管不顾去找她麻烦,但卢府医捎了口信来,说殿下自有考量……加之也确实没听到什么宠侍灭夫的消息……”
她絮絮说着,顾初珩的眼泪却一颗一颗滚落下来。
他如获至宝地抚摸着那个依然鲜亮的指印,泪眼婆娑,似乎要透过纸张触碰到韵皊带着些温凉的手。
“阿姐知道,你一直放不下。”
顾思贤将方才秦念的话转述给他,叹了口气。
“之前没同你说太多,也是想让你向前看。谁知道你还是那个执拗性子,一个人把事情憋在心里这么久……这都多少年了?你从前爱穿的鲜亮颜色,再没上过身。”
天天一袭浅色素衣,瞧着就跟要羽化登仙了似的……
“可如今,大人之间的事,竟影响到了孩子——”顾思贤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顾初珩知道她想说什么:“我会同念念解释清楚的。”
说是这样说,可人小鬼大的秦念,显然不是个好糊弄的主。
顾初珩同她讲韵皊待他如何如何好,秦念却不买账。
“要我说,父君肯定就是被母王骗了。”秦念深以为然,“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隔着光幕窥屏的韵皊:……
真的会谢。
顾初珩无奈:“念念,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索性将能说的都一股脑说了出来,最后诚恳道:“你母王很好,真的。对父君也很好。”
秦念掰着手指头,将事实与传言一一对应,最后一皱眉:“不对。”
顾初珩:???
秦念眯了眯眼,圆嘟嘟的小脸上竟露出了些与韵皊如出一辙的神态。
“那个府医又是怎么回事?”
顾初珩:……
“这个不能同你说。”他解释道,“非礼勿听。”
——不是吧,真有内情?
秦·吃瓜·念瞪大眼睛:“姑姑说过,您打小也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啊!”
她凑到顾初珩跟前,拽着他的衣袖撒娇:“说嘛说嘛~父君~”
顾初珩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得道:“他喜欢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