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吃到大瓜的秦念:???
“男上加男?!”
顾初珩哭笑不得,嗔道:“净会胡沁!从哪学来的怪词?”
父女二人笑闹着,顾初珩的思绪早已飘回了数年前。
——彼时他犹豫了很久,思及秦蔼那句“多问问旁人”,还是鼓起勇气寻了卢荏。
“元君请放心,臣与殿下绝无可能。”卢荏颇为坦荡,“臣已有心仪之人。”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顾初珩那时不懂他的坚决,直到为卢荏饯行那日,亲眼目睹了他与石竹的亲密无间,方才恍悟。
他举杯,笑得释然:“卢兄,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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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熙竹的退位打了顾初珩一个措手不及,秦念倒是镇定得很。
刚刚及冠的秦念初露风华、惊才绝艳,眉梢眼角都是蓬勃的野心。
“父君,儿臣会做得很好的。”她负手立于城墙之上,望着逐渐远去的秦熙竹一行人,“像母王那样。”
顾初珩看着秦念的侧脸,恍惚间又想起了初见时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幽黑瞳仁中散落着星点光亮。
——没有戏谑,没有嫌恶,没有打量。
和他曾见过的其他贵女都不一样。
只那一眼,心动像是被扔了石头的湖,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她说:“做孤的正君,可好?”
而顾初珩那时年纪尚小,不懂那惊鸿一瞥意味着怎样的羁绊。
他只知道她那样认真、那样诚恳,像……
像什么呢?
——像垂怜大地的月,像为信徒驻足的神;像一把反复锻造后气势摄人的剑,遇到爱人便藏锋于鞘,将剑柄双手奉上,坦坦荡荡。
更像,春闺梦里人。
秦念迎娶凤后那晚,顾初珩屏退左右,对月独酌,喃喃自语了很久。
他说起初见,说起承诺,说起她的身不由己和他的一无所觉。
“妻主,念念长大了。”
顾初珩摩挲着怀中的荷包,那里有一把木梳、两缕青丝,和一张已有些泛黄了的纸笺。
“从前我以为,只要有人陪着,就不会无聊。可现在那么多人变着花样逗我开心,却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近些年来,他从之前的泪湿锦枕,渐渐开始彻夜无眠;就连平日里的笑,也总带着些勉强,唇角弯弯,却压不住眸中溢出来的神伤。
顾初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病了,但他知道自己想她,很想很想。
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铜镜中的人瞧着还一如往昔。
——只是,再没了那个隔着镜面与他对望的人。
开到荼蘼花事了,岁岁忆今朝。
只凭那一夜旖旎,便足够他捱过余生。
顾初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妻主。”他轻声道,“一定一定,要认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