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丞相所言有理。”
......
正当众臣纷纷点头同意金老头的一番陈词时,崔忈甫开口了。
“皇上,那李家小姐年纪是不小了,李嵘将军在世时最担心的就是这闺女的婚事,如今老子不在了,但是李府安在。皇上若是与他国联姻,这必遭他人臆想皇上别有用心,这难免被有心人误会皇上是落井下石,利用功臣遗孤。就算世人没有意见,那跟随她的勇士可不一定答应,这样一来岂不是又多出事端来?但是找个合适的人赐婚就不一样了,我想李将军在天有灵也能瞑目了,这样一来皇上既可以得到体恤遗孤的赞誉,还能名正言顺地安排那些无处归置的勇士,这就两全其美了。”
“妙啊,真妙,金世安,你的妙计还是不如崔丞相高明啊。”皇帝两粒小眼珠突然抖擞有神,站起身来拍着巴掌。一旁的绿毛鹦鹉识得熟悉的声音也跟着叫唤,“妙...妙...妙...”
自从跟李霁出生入死后,崔元山便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那个老是对自己挑刺儿的李家大小姐。李府就好像跟着黑森林消失了般毫无动静,每次崔元山到访,李霁总会有十分充足的理由避而不见。
崔元山本想着听了父亲的话,能结了这命运安排的姻缘,保住自己的性命也是好事,怎得李霁心如磐石,崔元山怎么也讨不了她的欢心。如果不能强求,也无所谓,虽然李霁生得一副娇容,但那无法驾驭的犟脾气和蛮劲着实让崔元山大感头疼。
不过这样的感觉也只是在去A县之前,后来他越来越觉得这样不做作的女子才是真实的,比起那些投怀送抱的女子来说,李霁就是脱俗的仙子,有时可爱娇纵,有时任性刁蛮,但是内心却柔弱善良。
正想着,犹如清泉从幽谷中婉转而来的琴声萦绕至耳畔,崔元山收起嘴角一抹不经意的微笑,才发现自己独自走出了好远一段路。寻声望去,一位粉衣女子傍山依水坐在八角庭中央,专注地抚着古琴,那认真的样子妩媚动人,犹如林中仙子。
这琴声悠扬顿挫,甚是一手好功夫。崔元山走近,那抚琴人却未察觉,直到一首曲子将尽,粉衣女子才抬起眉目,发现眼前站立着一位认真欣赏的男子,先是一惊,后又娇羞地起身寒暄。
“瑜珏不知公子到来,失礼了。”
“没想到金小姐抚琴的功夫这般好,崔某真是小瞧了你。”崔元山喜笑颜开。
“崔公子可真会夸人,难道瑜珏在公子眼里就这般不出彩?”金瑜珏不乐意地反问道,浅笑的眼里却没有一丝责备。
“那倒不是,只不过是崔某不曾发现,也没有机会见识小姐才艺,今天还真是长了见识。”崔元山执手抚琴,高低响亮不成曲的音符划拉着静谧的空气,像调皮的小鸟踩着水面。
听着这嘀哩啦叮的琴音,金瑜珏忍不住拂袖半遮面浅笑,“崔公子若是喜欢,瑜珏可以再为公子弹上一曲。”
“你要是有这兴致,那就弹吧,反正我现在也是无事可做,无聊得很。”
听崔元山这般赞同,还有听曲的雅兴,金瑜珏自然满心欢喜。一首一首优美的曲子荡漾在山涧,又一首一首的曲子穿扬在两个人的心间,只不过是同曲不同画而已。
崔元山背对着金瑜珏坐在八角亭的条廊上,听着曲子,远远地望着前方,不曾再看一眼抚琴人。
金瑜珏自然不甘心,这刚上钩的鱼儿怎么能轻易放弃?她压抑心中的焦灼,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要仔细地认真地讨得心上人的欢心,可惜她越这样要求自己心里越紧张,以致于她自己都听不出曲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