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弦些微一笑,脚下重踏,飞身而来,更是顺势腰胯拧转,带动全身的气力挥出手中的刀刃。
刀刃横挥之气势就如一骑陷阵,有死无回。
如果是《北风刀》在大同军中是用于步战,那秦疏弦用刀却是骑兵的战法。
上马对冲,在马匹速度的加持下,一切防守都显得毫无意义,所以衍生而出的刀法自然大开大合,讲究一个狂放刚猛。
胡越见状也是推刀斜挡,刀刃相接一瞬,火花迸射,紧握长刀的双手此刻的感受着这一刀的力道,如刀尖坠着一块千斤重石。
侧刀转身,将刀上的力道卸去,脚步腾挪,两人擦身而过。
挡下这一刀的胡越在转身卸力的同时也清楚秦疏弦发起主攻自然无法收力。
尽管双手被震得发麻,还是抓住对方背身的空当,刀柄作捶在秦疏弦的后心窝上顶了一记。
秦疏弦吃了这一下,一个趔趄顺势扑倒,翻身卸力,不至于吃太大的亏。
再次出击,她显然也记着这一下的亏,挥刀不敢再尽力,骤雨般的劈砍挥抹,硬生生的将那斩马刀耍出了单刀般的迅疾。
随着自身的状态渐入佳境,秦疏弦每次出招,刀刃所过,白芒流转,隐隐带着一丝朔气。
这可不似当初北魁在擂台上积蓄气劲所凝聚的斫雷气劲,出招之间习若自然,看来是已经摸到了功体化形的门槛了。
但这刀口白芒一旦碰上了胡越那疲于防守的刀身便迅速消散,始终难以蓄势,相击之下只留出一道道豁口。
尽管双方过招,看着眼花缭乱,一旁的胡洛还是觉察到了秦疏弦的疲态。
而二人酣战之时,却不知「离门」之中的弟子也渐渐多了起来。
眼看着又是一刀被胡越挡开,二人错身而过时,秦疏弦心下一狠,强行运气,也不回头看一眼,直接反手出刀。
而几乎就是秦疏弦发劲的同时,胡越也觉察到变招。
错身过后竭力压低身子,脚下进步卸力的同时,步伐急促却不乱,几步轻踏拉开距离,腰身齐力拧过身子,一手抓着未开锋的刀刃,摆好架势,以刀做枪。
可眼看着胡越这回马一刺的蓄势都已做好,可就在吐纳呼吸之间,紧握柄首的左手猛然压低,竖起刀身,换做了守势来挡这一刀。
胡洛作为旁观者,自然觉察出其中的端倪,眼前一亮,嘴角轻挑,心下嘀咕:有点儿意思!
眼看着带着白芒的气劲再次接触刀身后被尽数消散,两把已经满是豁口的长刀再也承受不住折磨。
叮!
脆声一响,双刀崩断。
看着光亮的断口从自己眼前擦过,胡越长出了口气,脚下一松,一屁股坐倒在地,颇为狼狈。
“小输半招,最后这一招就算不断刀,也要脱手。秦姑娘,毕竟只是切磋,以后与同门较量可要收着点。”
而回过头的秦疏弦也是担心自己方才这一刀是否过重,见胡越无视才安下心来。
“抱歉。”
“无妨,你是上过战场的人,第一次切磋,手上不留招也是正常。”
胡越自然也没记仇,像秦疏弦这样的身份,在家或者在军中真找找人切磋也得让着,真尽全力,要想收招谈何容易。
二人客套时,才发觉「离门」的弟子已是尽数到场。
柳霖声性情随和,也深谙人情事故,先开口将话头挑起,以免尴尬:“秦师妹不愧是将门英杰,在下柳霖声,往后请多多指教。”
秦疏弦明媚一笑,赶忙拱手回礼:“柳师姐谬赞,疏弦蒙阁主关照提前入阁,自然落下不少功课。若门中师傅有所要求,还望各位提醒,不必迁就在下。”
“就凭你这本事,柳师傅自然不会迁就,”一旁的北魁倒是一如既往的叫苦:“只怕是以后要是以你为标杆来鞭策我们,那可就要吃苦头咯。”
丧气话刚说完,便远远地传来洪亮的飒爽女声。
“北魁你小子倒是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