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舒远一脸茫然的站在那里,直至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也没回过神来,
再低头看看桌上的几张地契,内心一瞬间转为愤慨,原来他真的知道她是冤枉的,可时过境迁,她已经忍下了所有,再放下身段向她承认认错有什么用呢?她曾经受到的伤害就可以抚平,或者不存在于吗?
是了,只因为他是侯爷,身份摆在那,像跟一个女人认错和道歉这么掉面子的事都做了,是多么不容易啊,并且也给了她台阶下,她怎么能不见好就收呢?肯定会被他的行为感动啊。但牧舒远清清楚楚的知道,她没有!不但没感动,还更加激愤。
想撵就撵,想哄就哄,拿她当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狗?哼!她牧舒远虽不是什么公主娘娘,但也不会不值钱到被几张地契就弄晕了头,钱她自己会赚,别人给的,尤其是陆沧洲给的,她不稀罕!
本想互不干扰、本想相安无事,当年的所有,她的确想就那么算了,可既然他有意招惹,还一副势在必行的模样,不免让她萌生些许恨意。人心岂能允许这般拿捏?曾经陆沧洲和林茗悠加诸在她身上的种种,越发清晰出现在她脑海里,包括那次极尽羞辱的圆房。
覆水难收,真的覆水难收……本来平和的心态被这样一闹,牧舒远心里极其不是滋味,就好像吞了一只苍蝇,吐出来恶心人,咽下去恶心自己,但她向来不是委屈自己的性格,哼!他若再敢轻视她,那就让他和他的小表妹都尝尝她曾经尝过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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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全庄上下就都知道了侯爷放下脸面,向夫人低头认错的事,还送上一大堆田契、地契,甚至连庄子都拱手奉上,做为道歉的赔礼。薛嬷嬷这回学乖了,只是冷眼旁观,什么都没说,但她含笑的眼神却清清楚楚的表达了对于这件事的开心。
牧舒远却仍旧淡定如常,每天照例在庄子和马坊跑一遍,顺便溜溜红枣,没事的时候便在厅里看账,等都忙完了所有事情就陪女儿,无论甜甜想干什么,她都会不遗余力地去实现,好似一座庄子和其余地契丝毫收买不了她的心。
梁上的小鸟一边观察,一边品着这一切。
他知道牧舒远心里全然不若表面来的平静,因为陆沧洲曾经对她的伤害太大了,不是她真的不在意,而是豁达的心胸逼着她不能在意,只有放下仇恨,才能放过自己。陆沧洲本以为散尽万金、放下身段认错便能打动牧舒远,可没想到,却正好撞在了她的枪口上,也重新撕开了她心里的伤疤。
男尊女卑的社会,让男人从来不知道怎么尊重女人,她们更像是男人手中的财产,只有一味讨好,才能得到宠爱,莫怪女人要费尽心思争宠了!像牧舒远这样能力强大的女子也不少,但能像她这样,没因为男人示好就轻易放下架子的女子,他却没见过。
徐清修长的身子横陈在梁上,桃花眼盯着牧舒远手腕上飘动的红线,拴在她的这一头,其实真的很淡,淡得几乎看不见,而陆沧洲那头反而红的越发清晰,他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