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荧惑出现是大凶,我看是大吉啊。”华皎笑道:“王总算苦尽甘来,咱们也是熬出头了。”
陈蒨没有说话,转身下了栅城。
“王看着并不开心啊?”刘澄说。
“若你叔父快死了,你会开心吗?”蒋元举回怼。
“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王还是心软啊,咱们这次回去,若是皇帝仍要传位给世子,王该何去何从,我可真担心他狠不下心夺位啊!”华皎担忧地说。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到仲举笑道:“若是皇帝下诏传位世子,那世子更是奇货可居了,周国绝对会狮子大开口,到时要的岂止是两个郡?皇帝是聪明人,不会干糊涂事,他最在乎的就是国家大义。何况殿下成为天子,前有吉梦,今有星相,这是天命所归,咱们不用操心。”
“长史说的在理,是我庸人自扰了。”华皎哈哈大笑。
璿玑殿内,陈霸先的榻前,太医们跪了一片,太医令哭着对皇后说:“臣等无能,圣上已药石难医,请皇后赐臣等一死吧!”
章要儿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你们也折腾数日了,下去休息吧,让圣上安静地睡一觉。”
等太医们全都离开,章要儿看着昏迷的丈夫,不禁又泪流满面,泣道:“昌儿是你的亲生儿子啊,哪有儿子在,传位给侄子的道理,大郎就是再有本事,你也不该把皇位传给侄子,大郎做了皇帝,只怕他容不下妾和昌儿啊,呜呜……”
不知哭了多久,章要儿擦干眼泪,悄悄从陈霸先枕下抽出遗诏,又取出皇帝玉玺,藏在袖中,走出璿玑殿。
一直候在殿外的陈慧纪上前道:“阿奶,孙儿听太医令说,叔翁已药石难医,阿奶是否将朝中重臣召来,为叔翁的后事做好准备?”
章要儿没有说话,陈慧纪想皇后一时还不能接受,便劝:“阿奶两天没合眼了,您先回宫休息吧,叔翁交给孙儿来照顾。”
章要儿点了点头,乘上凤辇回到显阳殿,呆坐了半个多时辰,她对殿监道:“传中书舍人蔡景历、中领军杜棱来见我。”
蔡景历先到,章要儿屏退左右后,突然跪在他面前,哭泣:“舍人救救我娘儿两个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