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雯搂着失声痛哭的妹妹,又惊又心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轻轻拍抚着安慰。
“孽障,你的祖母寿辰,你迟迟方归也就罢了,弄得如此模样,到底去做了什么?还在这里哭哭啼啼惹人笑话,可知羞耻二字?”
熟悉的尖刻声音在耳边响起,谢霏心中一梗,止住了哭声,从长姐怀里抬起头,看向发出声音的人。
许氏此时正被谢霜扶着,怨毒地看着她,并不问她的伤疼不疼,也没有任何震惊之色。
谢铮皱眉开口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分明是去庄子等着,接你的人始终不见,为何这一身伤回来?”
谢铮说罢看一眼江渚,江渚只是散漫地倚在圈椅上,抬头问:“巡城御史刘大人还没来吗?”
众人大惊,何事竟然惊动了巡城御史前来?
这时暖棚外一路疾走进来一人,一边擦汗一边喊:“来了来了!”身后呼啦啦跟着一队佩着腰刀的衙役。
“江大人,这是做什么,有话好说……”谢二老爷谢明急忙向江渚低声求情。
“江少师,今日是我们谢府老夫人寿宴,你这是何意?”许氏又惊又怒,声音有些颤抖。
暖棚里有些宾客胆小,想偷偷离席出去,都被冷着脸的衙役拦住。
江渚也不回话,起身拱手道:“刘大人,本官初入京师就遇到师妹谢霏落水在卧龙河中,若是再迟一步只怕性命不保。”
四下一片低声惊呼,谢雯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谢铮也是颇为意外。
“本官将她救起,伤重昏迷一日方醒,醒来向本官状告谢府长房庶女谢霜,谢府长房嫡子谢铮次子谢勉,镇远侯府二公子许承恩,联手设计抛她于荒郊,更遣人诱骗其倒河边,趁其不备推她落水。”
江渚说到这里,四下鸦雀无声,连低呼都卡在口中。
“江少师,你可不能如此血口喷人,谢霏,还不快说清楚!”许氏目眦欲裂,众目睽睽之下,这是让谢府名声扫地啊。
“带人进来。”江渚并不理会许氏,沉声说道。
十七转身出去,不多会推进来一人,谢铮看过去十分惊讶:“小福,你不是去接三小姐,怎么……”
小福身上被捆着绳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刘大人,因是本官师妹,自当回避,就请刘大人当庭审案,还师妹一个公道。”
江渚说罢退到一边坐下。
刘大人不敢怠慢,这位少师可不仅仅是教授太子,早已是圣上的谋臣,若是这案不断清楚,回头给他奏上一本,官员考核时,他就有可能被调虚职。
“江少师放心,本官必秉持公正,查个水落石出。”刘大人朗声说道,又转向谢霏:“这位姑娘,到底有何冤屈尽管说出来。”
谢霏接过谢雯递来的手帕,擦了眼泪,转身看向谢霜:
“民女谢霏,前几日陪着家中庶姐去祭拜外祖,返程路上民女庶姐突然说腹痛难忍,急着回城就医。”
谢霏转头看向谢霜:“二姐你得的急症可好了?马车里难道就坐不下我一个人了?”
“出门时是你说,我们只坐一辆车,省得浪费草料还要辛苦车夫,你又说,车里坐我们姐妹刚好,带不得丫头,却让你的丫头临时上车,这又是为何?”
旁边有人窃窃私语,谢霜的脸色微变,瞬间眼里就含了泪:“三妹妹,我那是因为……”
“且让苦主先说。”刘大人冷冷打断谢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