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囊里只有一小袋水,谢霏抱起江渚的头,小心地喂给他一些。
忙活了半日,谢霏也不忘一直听着外面动静,人声时远时近,可是都没有靠近洞口。
谢霏舒口气,也顾不得避嫌,就着江渚喝过水的水囊,也小小抿了一口,水太少了,关阳侯的兵士不撤,根本不敢出山洞找水。
倚靠着洞壁坐下,谢霏怕江渚翻身碰到伤口,只好把江渚的头枕在自己腿上,用手扶住江渚肩膀,实在是太疲惫,谢霏不知不觉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渚慢慢苏醒,只觉得鼻息里是熟悉的馨香味道,脸颊挨着的布料带着体温。
他睁开眼睛,借着洞口上方微弱的光,发现自己枕着谢霏的腿,沿着腿看过去,那双黑色皂靴满是尘土和草叶混杂在一处的脏污。
背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回忆起自己昏迷的前一刻,微微低头,看见胸前缠了里衣的布片,身上盖着染血的外袍。
这是谢霏为他治伤了?
江渚心中一暖,中箭的那一刻只想着让谢霏逃命,本以为自己怕是等不来江祁的救兵了。
江渚的动作还是惊醒了谢霏:“澜洲兄长,你可还好?”
此时江渚侧身躺着背对着谢霏的,所以谢霏并不知道江渚如何了,一面问一面伸手去抓江渚的手,查探脉象。
江渚的手腕被谢霏温热的指尖触碰,心里没来由地乱跳。
“咦,怎么忽然跳得这般厉害?”谢霏蹙眉,“不过还好,并未起热,鬼叟那伤药果然是神效。”
谢霏想到这,庆幸鬼叟贪酒留在宁州府,星移还在另一处铺设防御,不然怕是都要被追得奔逃。
江渚这时清醒了,觉得躺在姑娘家腿上实在不雅,撑着身子欲坐起,谢霏便扶着他侧身靠在洞壁上。
跑得满脸是汗混合泥土,谢霏的脸也脏得花了,江渚看着又好笑又心疼。
“都怪我疏于防范,累你置身险境。”江渚看着谢霏的小脸心生愧疚,本想今生好好护着她的。
“这怎么能怪你?谁能知道关阳侯有这样的野心。”
谢霏朝江渚眨眨眼,从背囊里拿出一块点心,掰下来一块想递给江渚,看看江渚的手,干脆递到江渚唇边。
江渚也不是没喂过她,被施恩总是要还的。
江渚耳根有点红,想起谢霏小时候举着肉丸的样子,张嘴咬下一点慢慢咀嚼。
这点心怎么会这般好吃……
谢霏又喂了江渚几口水,看着江渚胸前垂落的金牌,好奇地问:“你这个金坠子是自幼便有的吗?和我的金锁倒是很像,里面的字都是一样的。”
江渚眸光微闪,垂头去看那金牌,昏暗的光线下,那几个字好像却更加清晰地凸显出来。
“是我娘留给我的……”江渚声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