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完成后,就是宴席。女眷进后罩房老夫人的院子里吃席,男人们在正院侯爷的正房里。
这吃席的桌子也不同,女眷是大圆桌,男人是长案,林晨和林希虽不同桌,但待遇相同,都是在门口的位子。
吃席的时候,林希倒是见到各房的妾室了。怪不得都说娶妻娶贤,纳妾纳颜,各房妾室各有千秋。
但再美的美人也得站在后面垂手而立,正室快吃完嘴里的东西时,美人就得赶紧夹一筷菜放到正室的餐盘里。
就这活,那还得是职位高、眼力好的妾室才有资格。什么通房,洗脚婢那是连后罩房的仪门都没有资格进的。
至于宴席上的菜品,林希看都看不到全部的菜品,吃也只能吃丫鬟们分到自己餐盘里的几样菜。
倒是也有肉,有点像桂林米粉里的锅烧。皮是炸过的,带着一点焦香,但是只有三片,味道还很淡。
剩下的就是藕片和水煮白菜,没滋没味的。而且按照规矩,你还必须得吃完,地位低的没资格剩饭。
还不能吃的快,得等夫人们吃完,你才能放下筷子。也不能吃的慢,散席时,你的嘴里不能嚼着东西。
好在有节奏给你把握,那就是夫人们开始漱口了,你的盘里嘴里就可以清空了。
熬过了宴席,还不算完,还得跟着大部队到老夫人的西厢暖阁里闲话家常。
这段更惨,进了暖阁里,林希连个座都没有,得跟着其他五个庶孙女站在角落里。
“希姐儿,一会儿来我的院子。”
说话的这位是三房正室的二女儿,排行第四,闺名林玢。
“不了,四姐姐,我最近着了风寒,就不过去了。”
林希知道林玢的用意,当然不是因为要联络感情。无外乎就是一来要林希给自己绣帕子和胸衣,或是打络子。
二来就是赏个绢花之类的小物件给林希,凸显一下自己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这大概是深闺大院里小姑娘们的唯一娱乐项目了,不仅自己靠着攀比度日,也会想着从别人身上找幸福感过活。
要不然怎么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岁月里消耗掉大把的青春呢?
果然,林希学着原主的腔调说完,没有换来一句慰问,而是一记斜眼,仿佛笑着林希苦命,连个讨赏的机会都错失了。
林建邦那头,也轮到下一环节,在暖阁前等着平阳侯挨个叫进屋里点评勉励。
孙子辈只有嫡孙留下等待平阳侯考教学问,庶孙已经可以出去玩了,但林晨就只能站在正房外面的廊檐下等着林建邦出来,因为没有人会带他玩。
轮到林建邦进入暖阁,“儿子给父亲请安!”
林建邦面上没有表情,心里骂骂咧咧,以前就只跪过老丈人,今天他居然跪了这么多次,回头说啥得弄个跪的容易绑腿上,要不然这半月板算是没好了。
“起来吧。”平阳侯也是没什么表情的轻声道。
林建邦起来之后,将怀里抱着的那卷白绢高举头顶,“父亲,这是儿子近来抄写的孝经。
儿子想带家眷将这经文送到栖玄寺供奉,并在寺内斋戒祈福至上元节,以尽孝心。”
平阳侯示意身旁的管家接过来,管家展开白娟之后,平阳侯看着隽秀的字迹,嘴角微扬。
越过白绢看向对面躬着身子的林建邦,抿了一口茶说道,“今日可带着你那一双儿女来了?”
林建邦心里无语,丫的我儿子都给你跪过一轮了,你居然不知道他们来没来?
“回父亲,来了。”
平阳侯转头对管事说,“去唤那两个孩子来给我瞧瞧。”
此举也算是给林建邦做脸了,林晨倒好说,到底是个男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