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冰经脉清晰的脚腕落在褐色的药池中,激起淡淡的波纹。
药雾温和的水气弥漫在房中,将他俊朗清瘦的五官,衬得模糊。
雁冰手搭在浴盆的边缘,一头墨发荡游在水中。
他仰起头,线条坚硬的下颌展露无遗,在这偌大的房中,昏黄的烛灯将他的侧脸映在米白的窗纸上。
乐阳一觉醒来,睁开双眼,看着灰白的房顶,抬手揉了揉眼。
她撑起身,缓缓坐直。
正如师兄所说,适量的活动有助于经脉的流动。
现在她站起身来,已经比早上好了许多,身上也有了一点力气,足以支撑她站立,不过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她试着撑着桌子迈出几步,而后大胆地松开了手。
乐阳没有任何支撑的站在房间中,抬脚缓缓迈出两步,走得虽然很慢,但是很平稳。
脑袋的眩晕感逐渐消散,乐阳拉开门,走到院中。
这些时日,院中仙草没有了她,已长成了齐人高的小林子。
乐阳走到这小林子前,抬头张开嘴,接下几滴落下来的仙露,甘甜的味道瞬时充斥在舌尖。
看着空旷的院子,乐阳环顾四周,不知师兄去哪儿了?
师父应该快回来了吧?
乐阳疑惑着,不见师兄的身影,是看她这些时日没有吃什么东西,给她做糕点去了吗?
想到这里,乐阳慢步走到了厨房外,只见房门紧闭。
她推开门,向房中看去,哪里有师兄的影子,厨房里也没有什么吃的。
乐阳退出去,师兄身体还未好彻底,应当是不会离开府中的。
她想着,脚步跟着迈到了书房,平日里,师兄最爱去的便是书房。
师兄这样爱学习,师父又学识渊博,怎么到了她这里,一看书就打瞌睡呢!
乐阳对自己有些恨铁不成钢,下定决心,待身体再好些,她便要专注于学习。
“师兄?”
乐阳轻推开书房们,小声喊道。
书房中,书架上整齐摆放着各类古书竹简。
书桌上,砚台上搭着墨条,毛笔挂在笔架上,笺纸平整的放在书桌的正中,红木的桌上不见一丝灰尘,干净得反光。
乐阳在书房中走了一圈,探头找去,不见雁冰的踪迹。
奇怪,大白天的,师兄能去哪里呢?
是不是这些时日照顾她,耽误了休息,身体不舒服?
乐阳随之退出书房,环顾院中,向正殿里望去,仍旧没看见雁冰的身影。
在寝屋中吗?
她不太相信雁冰大白天的会在房中睡觉,他历来都是很勤奋,舍不得偷一点懒的。
真是身体不舒服吗?
乐阳心中着急,眼看着师兄的身体才恢复了一些。
她尽力快步一些,赶到了雁冰的寝屋外。
“师兄?”
等了一会儿,门内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乐阳有些耐不住,害怕雁冰有什么不测,
“师兄?”
屋内,药雾淡去,雁冰仰头靠在浴盆的边缘,双眸微闭,沾着水珠的胸膛浅浅起伏着。
听得耳边传来的声音,他的意识很清醒,知道那是乐阳在叫他。
他想要睁开眼,随着张嘴,想要去回答乐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