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话音里的冷意,令人犹如置身冰窟,脊背发寒。
那婆子哆嗦了下,松开了白芝,白芝连忙跑到南夏身边护着她。
孙氏见此一幕,神色更冷了,“你现在连我这个母亲的话也不听了?”
“不敢忤逆母亲。只是事出有因,女儿只是正当防卫,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南夏字字清晰,脸上毫无惧色,“何况那日天暗,又下雨,我认不出那是昔日兄长,不是也情有可原吗?”
“你分明是在抵赖!”赵氏指着她骂:“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贱人。若不是我们赵家养你,你早死了,哪还会有今日?”
“什么叫有娘生,没娘养?我母亲不是在就这。”
南夏睨了眼孙氏,果然看到后者黑如锅灰的脸色。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夫人……”赵氏脸唰的一白,想解释。
身旁却传来南夏低低的哭声。
只见她试着眼角,边哽咽边说:“我知道娘不给我读书,是为我好。毕竟从前家中银钱不多,只能供给兄长。”
“但南夏就算没读过书,也知这话是何意。赵姨娘,你可是怨我回到南侯府后没接济你们?”
赵氏闻言一梗,她当然怨,怨的不得了。
可是这话,能当着孙氏等人的面说吗?
“那夜赵兄长认错,差点对我上下其手。我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若真被碰了,只怕只有以死明志。这才让人打那采花贼打成那样,谁曾想这差点行凶的采花贼竟然是赵兄长……
但终归是我错了,打了赵兄长”
南夏低头继续说:“那赵姨娘说,该怎么办吧,南夏绝无半点怨言。”
南夏说了这么多,把责任推卸完了。
不仅如此还表明她没有被怎么样。
不然哪怕是养兄,只怕南夏日后也会沦为笑柄,失去名誉。
现在过错都在赵氏这边了,她脸色阴测难看。
一听南夏说自己也有错,立马喜了,连忙把早准备好的说辞用上。
“你兄长寒窗苦读,前段时日不幸落榜,若是能给他谋个一官半职,就再好不过了。”
赵氏眼底刚生出贪婪来,“你要是能够帮忙,这件事也就算了。”
赵氏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怒斥,“谁准你们胡乱放人进来的?”
一身紫色的官袍,显眼无比。
这府里,能穿成如此的除了南泯山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南夏眼里闪过早有预料的光芒,故意拔高声音:“父亲。”
南泯山远远走来。
看到他,赵氏顿时畏缩起来,心中暗恨南夏怎么拖了这么长时间。
若是早点说,也不至于拖到南侯来了。
她却不知,南夏是故意拖延的时间,方才的话,都是为了引南泯山前来。
“侯府什么时候是能随便进来的地方了?”南泯山声音虽淡。
但落下的目光,却仿佛有千钧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
孙氏讪笑,“侯爷,这是南夏从前家里的赵姨娘。今日上门,是为儿子讨公道来的。”
她说着瞥了眼南夏,随后才接着说:“南夏将人打得至今仍不能下床走动,这般恶劣行径,我是看不过去了才处罚。”
“这些不必说,我方才都听见了。”南泯山打断她,看向南夏,“你来说,此事可属实。”
孙氏脸色难看,南泯山这般打断她,跟故意下她面子何异?